朱建只以为自己这边人多势众,自己的修为又是随从最顶尖的,哪里能够想到,刚刚还温顺的如小白兔般的吴昊,下一刻就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了过来?

猝不及防之下,鼻子挨了正着。

一股又酸,又疼,又痒的感觉,嗡的一下涌上脑门,眼前更是金星直冒,差点没趴下。

其他人刚要反应过来,吴昊已经抓着朱建的衣服,一把将他扯了出来,然后左膝猛的弹起。此时朱建正身子向下抢呢,就好像主动迎上了他的膝盖似得……

又是鼻子!

这脆弱的部位,连遭两次重击,朱建不由发出一声哀嚎,双手没有章法的胡乱打着。

可吴昊早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曲起了胳膊,一肘砸上了他的肩头!

朱建一个踉跄,被吴昊伸腿一勾,立即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吴昊一脚踩在了他的胳膊上,也不说话,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断枪,手握枪尖,照着他的手便砸了下去。

噗……

鲜血四溅,吴昊看着两个已经抢了出来,想要将朱建救回去的年轻人,微微一笑,手中的断枪又一次砸下!

噗噗,一下又一下,断枪不停的落在朱建的手上,那声音却好似在这几人的心中回响。

他们脸色不断变幻,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朱建的手,现在已经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白色的手骨。

就当大家以为吴昊停下来是结束施暴的时候,却见他竟走到一边,踩住了朱建的另一只胳膊,然后,又砸了起来。

朱建早就已经昏死了过去,此时,每挨一下,身子都会无意识的抽搐一下,可吴昊却毫不在意,甚至嘴角一直含着笑意。

一股清凉的山风从旁边刮过,刚刚走了出来的两人,早就悄悄的缩了回去。每一次断枪和手背接触的响声,都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打个激灵。

小玉还有她前面的那个蓝衣小丫头,更是直接弯腰呕吐起来,她们何时见过这么血腥暴烈的画面?

凶残如虎,嗜血如狼,这就是吴昊给他们的第一印象!

眼瞅着朱建的两只手现在成了一般模样,吴昊这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甚至还舒了一个懒腰,血迹斑斑的脸上陡然一咧,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眼中却好似还冒着幽幽的绿光:“你们,还有谁想要元灵草,或者,认为我不配做这个管事的?”

噗通!

最初跟朱建一起叫的最欢的那家伙,竟是一个哆嗦,直接坐下了,其他几个人也纷纷低头,虚若寒蝉!

“既然没人反对,那这山头除了山主,便由我说了算。侯远,这一叶元灵草,你跟小玉两人分了。”说着,吴昊将那一片紫色的叶子扯了下来,丢了过去。

侯远一下窜了过来,一把接住,然后又窜了回去,伶俐的跟猴子一般,对着吴昊一抱拳:“多谢管事。”

“叫昊哥吧!”吴昊微微一笑,伸手将脸上的血渍抹净,随即走向那个坐着的少年,一把将他拉了起来。那小子白眼连翻,几乎快要昏过去了。

就这点胆子,也敢学人耍横?吴昊忍着笑,伸手替他拍拍衣服:“初次见面,这剩下的两片元灵草你们五人就分了吧,不贵重,却是我的一点意思。”

“啊?”白脸少年本来还惊惧不安,当看见伸到自己面前的元灵草,一下愣住了。

旁边几人也都惊讶的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可不是普通的元灵草啊,虽然不比那一株紫叶,可好歹也是百年份的啊!

“我这管事,以后离不开大家伙的照顾。比如朱建,若是有人问起来,还得大家伙为我作证,是他恃强在先,我是无奈之下才还的手……”吴昊嘴角一勾,目光却隐隐的带着威胁。

“昊哥,您放心,今天这事我们都看的清楚。”

“对,对!”几人一个激灵,立即反应过来,纷纷拍着胸脯表忠心。

吴昊顿时笑了:踩朱建是立威,送元灵草是施利,这便是拳威恩利。

此等手段他实在是太熟稔了,此时自然信手拈来。至于这几人是不是被形势所逼,重要么?只要这一次,他们站在自己这边,那么以后,他们就是想反水都难!

吴昊将元灵草塞在白脸少年的手中,还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大家伙如此关照我,以后我自然会有所回报。走,上山看看!”

“昊哥您请!”一众人也都长出了一口气,一脸轻松,至于朱建,谁管他死活?或者说,谁敢管?

……

山顶木屋中。

司徒镜默默的离开窗子,走向房间中唯一的那只蒲团。

吴昊的狠辣果断她不意外,毕竟曲连舟都让他杀了。可将元灵草分给众人,却让她没想到。至少,从表面上看,他这个管事现在就已经名副其实了。

“百年元灵草啊,你倒是挺大方。”司徒镜嘴角微翘,盘膝而坐,闭目修炼起来。

吴昊可不知道先前的一切都落在了自家山主的眼中,此时他正站在山腰的木屋前四处打量。

不远处向阳的地方,竟然开出了一块块的田地。下面种着各种时新的蔬菜瓜果,而上面的三块,则栽种着一些他没见过的奇花异草,山风一吹,顿时飘来一阵药香。

“那便是药田,我负责的。”侯远有些兴奋的道。

这时候一声声低沉的咆哮响了起来,旁边一个微黑的年轻人忙道:“那是兽栏,都是一些味道不错的野兽。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老是出去打猎,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修炼。”

吴昊知道他叫叶辉,便点头道:“那里是你负责的?”

“那是朱大哥,不,朱建负责的,我跟刘昆两个帮忙打下手。”叶辉急忙回道。

刘昆就是先前吓的跪倒的小子,胆子着实不咋地。

吴昊笑了一下:“行了,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盯着那边吧。”

“啊,那朱建呢……”叶辉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他的伤什么时候好,谁也说不准,咱们总不能等着不是?”吴昊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众人心中咯噔一下,脸上却是齐齐的点头,谁敢说半个不字?

“那个,昊哥,这里便是您的住处。”侯远引着吴昊来到最靠近山顶的一间木屋,他知道吴昊刚来,所以便将管事的职责还有权利,趁机为他解说了一遍。

吴昊这才知道,感情这管事听着不大,职权倒是不少。

山上的大小琐事,全部都由他管着,除此之外,一应开支,包括其他人的月例,也就是工资,也都由他到位于小罗峰的内务殿去报备,领取。

怪不得那个朱建一听让自己当管事,就不由发难了呢。

“咱们如山新立,所以,主峰内务殿便将您的身份铭牌和今月的月例都送过来了。不过,您没来,这月例也就没有发。”侯远指着木屋正中的桌子上放着的一块通体墨绿,隐含荧光的玉牌,还有一堆银币笑的见牙不见眼。

吴昊先将玉牌拿起来,才发现里面刻着四个字,如山管事。

如山?这名怎么那么别扭呢?

“昊哥,这玉中的字可是咱们山主以元力亲自刻进去的……”侯远急忙低声提醒。

吴昊立即换上了一副恭敬,忠心的表情,双手捧着玉牌,朝着山顶木屋躬身行礼:“山主厚待,吴昊无以为报,只能尽心竭力,努力工作。”

我去,这么无耻?

侯远一愣,忙跟着照做。其他几人也有样学样,开玩笑,难道他们不打算尽心竭力,努力工作是怎么着?当然,朝吴昊施礼道贺也是少不了的。

“大家也不要客气了。”吴昊笑笑,目光落向桌上的银币。在横扇镇他只见过铜币,倒还是第一次见这种银币。以贵重金属作为货币,这一点倒是跟前世一样,只是这银币的制作水平不咋地,太糙。

不过,既然是钱,那就没人不喜欢。要知道,落云宗的势力范围内不仅有镇子,听说总峰脚下还有一座小城呢。

吴昊当下就将大家的月例发了下去,可能是内务殿的人不知道司徒镜会带他回山做随从,所以,发到最后,吴昊发现,除非自己这个比侯远他们多拿十枚银币的管事愿意分一半给朱建,不然,就没这家伙的份了。

分给他?

怎么可能!吴昊当下老实不客气的将剩下的银币揣进了自己兜里,好像忘了他的存在似得,当然,在场的也没一个人提起。

吴昊满意的扫了一眼众人,又说了两句以后大家各司其职,务必用心之类的场面话,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然后将侯远单独留了下来。

这小子看上去很机灵,算是心眼灵活的主,他正好趁机将一些事情问个明白。

侯远十七岁,跟他年纪相当,不过打小就被收入了落云宗,现在是九品武徒。也就是说,稍微努力一把,他就是入门弟子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够不买朱建的账。

“你知道咱们这哪里有书?”吴昊轻声道。上辈子听多了知识就是力量,科技就是生产力之类的话,自然深知知识和信息的重要性。

只是横扇镇那小地方,估计也就曲家有些书籍。他对于苍茫大陆的了解,主要还是跟老铁匠闲聊的时候获得的。

“您这是跟我打听消息么?”侯远忽然搓着两手,小心翼翼的道。

几个意思?吴昊一愣,不过马上就试探的拿出一枚银币,侯远立即接了过去,笑的跟菊花一般:“我这人做买卖一向童叟无欺,别人一枚银币,我只回答一个问题,可您是管事,我给您打个折,三个问题,您问吧。”

“你小子既然这么喜欢钱,为什么没站在朱建那一边?”吴昊气笑了,朱建跟侯远,便是这些随从中最强的两个人。

“他也没想过要收买我啊。”侯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