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在她心里,不就像阴魂不散的魔鬼,她可以瞒着温少远,却没法对孩子说谎。

“我看见陆北辰了。”

夏洛两眼瞪的圆圆的,“你看见陆北辰了,什么时候?”

夏莳莳简单的说了两句,夏洛闷闷的哼了一声,“那个男人这么没良心,妈咪,你不会还爱着他吧?”

关于陆北辰,夏莳莳从来没有刻意的去隐瞒,她还在江城生活,这座城市就这么大,说不定哪天就见面了。

只是这一天来的太快了。

“我是不会认这个良心狗肺的人做爹地,我还是喜欢温叔叔。”

两岁的孩子心智成熟的跟个小大人一样,说着就撇下了夏莳莳去隔壁温少远的房间睡觉了。

夏洛喜欢温少远,源于依赖,夏莳莳坐牢的时候,自顾不暇,温少远主动提出要带夏洛。

“温叔叔,你喜欢我妈咪就去追呀,我妈咪又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你锲而不舍,肯定守得云开见月明……”

夏洛才两岁,成语说得接二连三,这超高的智商还是不随夏莳莳。

温少远清隽的脸上这才露出笑意,“那你以后可得帮叔叔,你跟我说说,你妈咪今晚怎么了?”

夏洛一听,一脸为难。

他虽然喜欢温少远,却不想出卖夏莳莳,陆北辰的事情他不能说。

“温叔叔,我妈妈来亲戚了,不舒服……”

夏洛说完倒头就躺在温少远的床上,生怕他继续追问。

第二天傍晚,夏莳莳去上班,正好温少远从外面下班回来,他想到昨晚夏洛说的话,拦住了正在出门的夏莳莳。

“莳莳,我送你去上班,别坐公交车了。”

夏莳莳原本想拒绝,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迟到了。

点点头。

到了柏曼会所,夏莳莳小跑着进去,把手机落在了温少远的车上,温少远急着追出去,在会所大厅,他喊住了夏莳莳。

“莳莳,你跑这么快干嘛,手机忘了!”温少远跑得有些急,微微喘着气,一脸宠溺的看着夏莳莳。

夏莳莳从他手里接过手机,“谢谢,我一会要迟到了。”

她急着上电梯,温少远却突然抓住了夏莳莳纤细的胳膊,她的秀发有些凌乱,温少远伸手动作温柔的将她额头的秀发整理到了耳际。

“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明明是埋汰的话,从他嘴里出来却带了些许甜蜜的味道,夏莳莳朝温少远莞尔一笑,“就你啰嗦,我真的要上去了。”

“等等……”他斗胆留住了她。

今天的温少远和往日不同,欲言又止,夏莳莳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情,就在她准备走的时候,忽然一个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了夏莳莳的额头上。

夏莳莳身体一僵,抬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少远。

“你……”她愣愣的看着温少远,顿时红了脸。

温少远清澈的眼眸看着夏莳莳,时间仿佛冻住,“我,我先上去了。”夏莳莳羞红了脸的模样,好像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温少远目送了夏莳莳,这才不舍的离开。

夏莳莳拐了一个弯,上了电梯,全然没注意身后有一张阴鸷的脸盯在她身上。

夏莳莳刚上班,经理就过来跟她说,以后808包间由她负责。

宋晓琳一脸不爽快的找到夏莳莳,阴阳怪气的对她说:“夏莳莳,我不过就让你替我一天班而已,你这么快就搭上金主了,江少给你多少好处费,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狐媚的本事,装什么纯?”

夏莳莳也没想去伺候808的主儿,或许这就是宿命。

夏莳莳几乎可以肯定是江宴在搞鬼。

等她推开808包间的房门,夏莳莳却看见了陆北辰西装笔挺的坐在包间里。

夏莳莳两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

四目相对,火光四射,夏莳莳呼吸一窒,转眼却扯了一个客气又不失礼貌的笑。

陆北辰深不见底的眼眸始终盯着夏莳莳的脸。

时光荏苒,再见面,物是人非。

夏莳莳动作娴熟的收拾了桌面,继而语气淡淡的问他,“先生,您需要什么酒?”

陆北辰紧抿着薄唇不说话,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个度,夏莳莳也不去看他的脸,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夏莳莳,恭喜你,出狱了……”陆北辰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夏莳莳闻言,微微抬头,精致的眉眼落在陆北辰的视线里,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胸口莫名的不爽快。

“陆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酒?”夏莳莳答非所问,脸上除了笑,根本看不出什么情绪。

陆北辰眼神犀利的扫在夏莳莳身上,满脑子都是刚刚温少远亲吻夏莳莳那一刻的画面。

“夏莳莳,没想到你会这么低贱来这种地方上班。”陆北辰一脸阴沉的挖苦她。

夏莳莳嘴角挂着一抹冷笑,敢情今天陆北辰是存心给她难堪来了。

“全拜陆少所赐。”夏莳莳尽管恨得咬牙切齿,依旧言笑晏晏,相比陆北辰的脸色,夏莳莳一脸无谓的样子令他心里某处抓狂。

“把我存的酒拿上来。”陆北辰剜了她一眼,嘴角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夏莳莳应了一声,转身就下去拿酒。

等她上来的时候,陆北辰正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陷进去,夏莳莳见他在抽烟,蓝色的烟雾萦绕,夏莳莳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她最讨厌的烟味,陆北辰似乎故意将烟雾喷的满屋子都是,过了一会,示意她倒酒。

这还不算,陆北辰用了两个杯子,夏莳莳看着另一杯酒发愣,陆北辰挑眉,“接下来,我喝多少你喝多少,夏莳莳,恭喜你出狱为你接风洗尘,我这个前夫够意思了?”

“前夫”两字落在夏莳莳的心尖,生疼。

陆北辰恶趣味上来,勾唇一笑,美得惊心动魄。

夏莳莳滴酒不沾,倒不是自制力好,只是对酒精过敏。

陆北辰和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七年,这点比谁都清楚。

陆北辰眉眼尽是冷冰,眼眸微眯,靠在沙发上,等待着一场好戏上演。

夏莳莳不想喝,她根本就不能喝酒,一喝就醉,小的时候在陆家和陆北辰一起偷了老爷子的沉香酒,结果夏莳莳全身过敏红肿难耐。

陆北辰存心要夏莳莳难堪,夏莳莳望着那杯威士忌,陆北辰节骨分明的手端起其中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夏莳莳咽了咽口水,暗骂了一声,迟疑了一下,端起杯子仰头利索的将杯中的酒全部咽下去,烈酒入喉,呛得夏莳莳咳个不停。

还没等她缓过劲,陆北辰接着倒了第二杯。

男人酒量似乎不错,他毫不客气的给夏莳莳倒了第二杯。

四十好几度的酒,夏莳莳刚喝下去没一会就感觉嘴里火辣辣的一片,脑袋有些昏,脸红心跳,她红着脸,两眼潋滟的对上陆北辰的视线。

“陆北辰,我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