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心里着急后面的话该怎么都说不下去,眼前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个金主,她当然是没有放着银子不赚的道理,可是……纤漠这样的女子,从踏进碧落楼里的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个女子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

“她……”灰衣男子手中的折扇指着纤漠,眼神却冷冽的看着老鸨,他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女人,爷要了。”

老鸨和纤漠同时一惊,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老鸨还没来得及说话,纤漠却接过了话头。

“妈妈,我来伺候这位客人。”

纤漠的声音永远都是不冷不淡的,连一丝人的感情都找不到,可是正因为这样,反而多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

老鸨看着纤漠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心里想着,看来这个男人就是她说的那个唯一肯陪的男人了。纤漠都说话了,老鸨更是乐得开怀,连连称好,心里琢磨着,这种金主出手一定大方。

房间里点着极品的檀香,烟雾缭绕弥漫出一种朦胧的意味。纤漠抬起手将紫砂壶里的茶水柔柔的倒进了杯子里,茶水哗啦啦的的倾泻而下,在杯子里荡漾出一轮轮的涟漪。

面前这个男人的视线没有离开过纤漠的脸,纤漠的一举一动尽数落进了他的眼中。这样一个有着倾国容颜的女子居然沦落到了青楼之中,他心里竟有些隐隐作痛。可是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女人对他来说,美上几分,只是让他多了一种惬意。能在这种地方碰上一个绝色,倒也是他有些吃惊。

在他看见纤漠的第一眼,她身上那种淡然,还有眉宇间的倔强都让他经不住的被吸引。可是,青楼的女人,到底只是青楼的女人而已。再吸引,也只能是一个玩物。他,是绝对不会让一个青楼的女人影响到自己。

“你叫纤漠,名字很好听。”他将手中的折扇合拢,扇上的泼墨苍松隐藏在扇陵之中。

纤漠点点头,抬眼望着他,眼神魅惑,她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中的茶递到了他的面前。

屋子里的烛光有些暗淡,摇摇曳曳,黄晕的光芒洒在纤漠的脸上,苍白里多了一份恬静。

她站起身子,莲步轻摇走到他的面前。

纤漠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笑着,身子在冰凉的空气里有些微微的颤抖。窗户被关上了,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可是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她却笑得更灿烂了。

她以为,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男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似乎对女人,他没有过多的感情,包括对她。这点是她没有想到过的。因为她还没有遇到过可以不对她动心的男人。

当她想象着那个女人知道这件事之后脸上露出的表情时,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我们家萧儿就要嫁给当朝最得势的男人了,呵呵,而你这种贱人生的孩子……”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脑海里响起来了,纤漠痛苦的想:“是吗?我连他的手指都碰不到吗?呵呵……”

天有些朦胧的亮了,点点的光芒从纸糊的窗户透了进来,纤漠睁开眼便看见陌生的房间,心里猛的一惊。

她想起身,略微的动了一下,全身便传来痛苦的酸痛。昨晚的一切突然间出现在了脑海里。

她转过头,身旁的男人还闭着双眼沉静在睡梦中,他的眉眼,他的鼻都像是艺术品一样完美,流利的线条,完美的轮廓,看得纤漠静默竟有些痴了。

她的嘴角泛着笑,她的计划成功了,那个女人不是说她这种贱人生的孩子,连这种优秀男人的手指都碰不到吗?她今天就要让那个女人知道,她纤漠,那个女人口中的贱人生的孩子,居然可以抢了她的女婿。

“你笑得很美,可是……一个女人笑得过于阴狠,却不是我喜欢的。”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边响起,带着一丝慵懒的霸气。

纤漠回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她一惊收起了面上的笑容。面前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浑然霸气一直让她很不安,这种男人是危险的,因为在他的眼中看不见一点感情,最多也只是玩味而已。

他侧身躺在纤漠的身边,口中温热的气息刚好吐在纤漠的脸上,“女人,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你还能保留清白。本来没打算要你,可是对你……我却破了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你是个清白的,也幸好你是个清白的,否则,我绝对不会留你在这个世上。”

纤漠吃惊的望着他,他的话让纤漠的身子一阵一阵的发凉。面前这个人究竟冷酷到了什么地步,对一个刚刚温存过的女人,居然说着这么冷漠的话。庆幸她是一个清白的女人,所以才保住了性命,如果她是肮脏的,却又被他碰了,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他的东西只能是清白的?不清白的就不能存在这个世上?他以为他是谁?而且,她纤漠也不会是任何人的东西。

“是么?原来让天下人敬仰的岳丞相居然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人。”纤漠一声冷笑,本就苍白的脸现在连一丝血色都看不见了。

“岳丞相?”他吃惊的看着纤漠,重复着这三个字,好一会嘴角才泛起诡异的笑容,对纤漠冷冷的说道:“原来,你以为我是岳然啊,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只可惜……我不是他。”

什么?纤漠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说他不是岳丞相,他不是岳然?天旋地转,纤漠险些晕了过去。紧紧抓着床单的手,指节有些发白。

“你、你是不是岳然?”纤漠好害怕,死死的盯着他的嘴唇害怕他说出恐怖的答案。

“我不是!”看着面前这个惊慌的女人,他心里居然腾起了怒火,无视于她眼中的恐惧,他冷冷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原来,她以为他是岳然才将身子交给了她,那么她等的人也是岳然了。该死的,他居然成了岳然的替身,面前这个女人将他当成了岳然!该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