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调闹钟起床上厕所,对于苏宜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迷迷糊糊地把闹钟按掉,还得花上很多的意志力和勇气,咬着牙才能把被子掀开。
只是苏宜没有想到,她像一条蚕蛹,从上到下都好像被厚厚的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
“唔……”苏宜闭着眼睛想要扯开裹紧自己的被子,却好像突然间被裹得更紧了,快要透不过气了!
没有办法,苏宜只能睁开眼睛,入目,却发现平时冷冷清清的酷导演这会儿像个树袋熊一样缠在她身上,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她左肩上,左脚大大咧咧地直接搭上了她的肚皮,似乎她刚才动的那会儿还让这位爷不高兴了,这会儿正无意识地皱着眉。
周浔你说好的睡姿很好睡相一百分呢?!
平时看着人模人样高冷皱眉的,怎么一到了床上就这样了!
而且人有三急十万火急,苏宜这会儿肚子正闹腾,身体的生理反应告诉她,现在她急需去洗手间解决人生最重要的大小事。
一开始苏宜还想着抬起周浔不安分的手和脚放回原位,结果没等她掀开被子,周大导演又粘回来了。
苏宜,“……”你别看我好看就觉得我好说话!我现在要去厕所!去厕所!
人一急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有时候,还会激发人体的某些技能。
比如现在,苏宜就一个枕头捂住了周浔的脸,让他感受一下窒息的感觉之后,自然而然就醒了。
“凤仪,别闹。”周浔支支吾吾地一边嘟哝着一边翻了个身,直接把苏宜压到了身下,也不知道周大导演是不是在睡觉这方面有些特殊的天赋,闹成这样,周浔的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苏宜,“……”苏宜没听清楚周浔说的话,她没闹,她只是想去洗手间。
正当苏宜想着要不要把男人踢下床的时候,突然就感觉到了……
“周浔,我知道你醒了。”苏宜想着这是男人,一直默念不能发脾气,可是她实在是……
“……我没醒。”周导演一边回着话,一边紧闭着眼睛争取再睡个回笼觉。
“那你控制一下,让它安分点吗?”苏宜这话已经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了。
“你让它听话点,我再睡一下。”周浔把被子往自己怀里扯了扯,说了这么多,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苏宜忍无可忍,直接抬脚就踢!
苏宜用的力气不大不小,废不了他,可足够让他从梦里挣扎出来!
“苏宜,你还真的什么都敢踢!”
“周导,我还真没见过比你睡相更差的人,你跟我挪开你的手脚,我要上厕所!”
周浔第一次见有人想去上厕所跟准备上战场打仗一样正义凛然,也不知怎么的,就把自己横七竖八的手脚收了回来,穿着病号服的苏宜几乎不带停歇的翻身下床就往洗手间奔……
周浔半坐了起来,有些虚地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把人给逼狠了啊。
可是没有办法,梦太美好了,镜花水月,哪怕知道这只是海市蜃楼也不愿意醒来。
他喜欢的人,变成了一罐子骨灰。
黄土白骨,直到李凤仪死,他都没有把爱说出口。
洗手间里传来了时下广场舞大妈最爱的《小苹果》,苏宜怕外头听到她嘘嘘的声音,掩耳盗铃般把手机的音量调到了最大……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这首歌欢快的节奏一直到苏宜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走出来的时候截然而止。
周浔被苏宜的《小苹果》吓了一跳,压在心最深处的悲伤抽出来了一点,抬眸看着苏宜略带不自然的神色,第一次不绅士地笑出了声。
“我还是听到了。”周浔耍着坏心眼,逗着他这位名义上的妻子。
苏宜,“……”你可以别说出来吗?没有人把你当哑巴。
“吃早餐吗?”周浔洗漱完,看着坐在床边憋着气刷微博的苏宜,像只青蛙一样鼓着腮帮子,觉得有些可爱。
他发现自从苏宜把脑袋摔一摔之后,人也变得有趣多了。
“不吃。”苏宜声音酷酷的,翘着二郎腿,眼角的余光都不赏给他一下。
“真的不吃?虾饺干蒸烧麦豆沙包流沙包凤爪……”
“我吃。”
苏宜咬牙切齿,为五斗米折腰。
程一凡一晚上几乎没怎么睡,就拉着林珊珊去找人调查昨天那个给他们发诡异信息的电话号码,结果却发现这个号码从来没有被登记过身份信息。
“怎么可能呢?你再查一下?”
“程先生,真的查不到,我们这里暂时只知道这个号码的数字,剩下的都不知道。”
“你不是电脑高手,这都找不到,养你们这群米虫干什么!”程一凡被吓了一晚上,这会儿免不了火气就上来了。
正在摆弄鼠标键盘的工作人员撇了撇嘴,心想给我发工资的是林珊珊她爸爸,你这个见不得光的男朋友算个什么东西,只是想是这样想,说却不能这么说,“程先生,要不你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
“现在都是信息时代,我给你一串号码,你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那么对方在哪里给我发的信息,对方使用的手机,这些总知道吧。”
“程先生,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找不到的原因了,对方可能使用的是……非智能手机。”
“呵,现在还能找到非智能手机?你耍我呢?我现在就让珊珊把你给开了!”程一凡一想起那两个他们曾经想要给以后的孩子取过的名字,就毛骨悚然,一身鸡皮疙瘩。
当时说的情话有多甜蜜,现在程一凡就觉得这两名字有多恶心。
“程先生,现在虽然非智能手机很难找到,但是想买的话还是有很多渠道。”
程序员的话刚落下,程一凡口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嗞嗞嗞的,弄得人心烦。
下意识地点开——
“你想要找我吗?明晚十二点整,我在我们家等你。”
“噢对了,床太脏了,我觉得非常恶心,明天十二点的时候,我要你和那个肮脏的女人躺过的床垫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