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深,海城的传奇,所有海城名流趋之若鹜的存在。
只可惜,他行踪素来成谜,且不参加任何宴会。
这慈善晚宴自然也给他送了请柬,但人家早已经让其秘书拒绝。
所以,当男人一身宝蓝色西装出现在人前,众人惊喜之余更多的是敬畏。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想要上前攀谈,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目光落在缓缓前行的矜贵优雅的男人身上,好奇他——这是要做什么?
人群内,慕念晚不知他的靠近,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宋淮安,都说人至贱则无敌,我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一个“贱”字不足以道出他们的千分之一。
难听的字眼,毫不留情的嘲弄让宋淮安的脸色阴沉三分。
他怀里的苏然脸上虽印着指印,却没半点服输想要息事宁人的打算。
她同样勾着嘴角,气焰嚣张,“既然慕小姐这般看不起我们,那又何必多次纠缠。”
她声线娇柔,字字犀利,“你自诩高尚,那就证明给我们看看,你有多了不起?而不是靠着纠缠前男友达成自己的目的。”
苏然这是要借此机会彻底断了慕念晚与宋淮安之间再有任何纠缠。
霍靳深缓步而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停在了宋淮安与苏然的身后,欣长挺拔的身型一目了然。
慕念晚几乎是一抬眸便对上男人深邃暗沉的眸。
咫尺的距离,水晶灯下,男子清卓雅贵,灯光汇聚,似万千色彩晕染。
雅致的面容没有过多的表情,唯有一双凤眸透着对她的势在必得。
只要她低头,不用说一个字,只需一个求助的眼神,面前的男人就会披荆斩棘为她摆平所有的事情。
有那么一刻的心动。
或许嫁他,没什么不好。
人人敬畏艳羡的霍太太。
不用受人奚落、瞬间可以打脸面前的渣男贱女。如他所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她也清楚,越是美丽的花,越是可怕。
亦如面前的人,太过容易让人弥足深陷。
或许此刻她要面对的是豺狼虎豹,可他却是万丈深渊,一旦踏入迎接她的或许就是粉身碎骨。
“好!”
一声轻盈,但字正腔圆,清晰无比。
慕念晚神色漠然,仅有一双黑眸深处涌动暗光,她亦缓步上前,越过宋淮安和苏然,同时也越过唇角噙着几缕飘渺笑意的霍靳深。
无声但坚定!
她,再一次拒绝了他!
霍靳深不曾阻拦,只是目光顺着慕念晚离开的方向,抬手摩挲了下宝石袖扣,仍旧在笑。
只是那笑,半分不达眼底。
秦逸目睹,太过熟悉。
这笑绝非良善!
慕念晚登台,拿过司仪手中话筒,紧紧握住,圆润指尖苍白紧绷。
她先是优雅一笑,饶是被人逼入此镜也不见半丝狼狈,分明尊严折损,却高贵典雅不容侵犯。
“各位,今日在此,念晚以自身为筹码竞拍。”
女子声线沉静悦耳,盈盈而立,顾盼间风华绝代,饶是被踏入尘土亦有风骨。
苏然转身望去,眼含嘲弄,当着众多名流公然拍卖自己,还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付出,又比自己高尚得到哪里去?
台下,众人亦是满目诧异,似怀疑字听觉有误。
哪里有人拍卖自己的?
霍靳深还在摩挲着他那枚宝石袖扣,同样看着台上的女人,只是表情始终淡漠看不出什么情绪。
慕念晚知道他在看自己,紧了紧自己手中话筒,她挺直脊背依旧端得四平八稳,隐着内心的惊涛骇浪,“起价一百万,价高者得。”
价格一出,周遭有片刻的静默,仅是一瞬,便有人迫不及待的举牌。
“一百万。”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对比其他还未开始的竞拍,众人兴致似被推到了高潮。
霍靳深不露痕迹的冷笑一声,摩挲着袖扣的手猝然用力,差点将其拽落。
他似烟瘾犯了,目不斜视,话音冰凉,“秦逸,烟。”
秦逸立刻掏出递过去,又为其点燃。
霍靳深站在原地,耳边是不断飙升的价格,指尖烟雾缭绕,他却未曾吸过一口。
“一百五十万。”
“二百万。”
“三百万。”
“五百万。”
不过一根香烟的时间,价格直逼千万,且有越演愈烈的趋势。
秦逸一直候在霍靳深身边,看着老板要烟却不抽,指间反复摩挲,他知道,这是老板隐忍怒火的表现。
之前只说助慕小姐死心,怕是想让她彻底看清宋淮安,却不想她竟然会公开拍卖自己。
跟在霍靳深身边多年,秦逸未曾见他为谁如此费尽心思过,慕小姐是第一个。
霍靳深任由价格飙升,不见反应,唯有一双眸阴鸷,似裹着毒般紧盯着台上的慕念晚。
与此同时——二楼,霍靳深早前呆过的那根大理石柱旁,一身白色真丝绣花礼服的女人轻靠廊柱,手中酒杯轻晃,摇曳的红酒滑过层层细小的波浪。
她嘴角噙着优雅的弧度,目光落在人群里异常瞩目的男人身上,顺着他的视线又看向台上美丽的女人,眼底暗光涌动。
“宁小姐,不知道我刚才……”
“陈董,你不下去竞拍?”美丽女人打断陈董未完的话,微微上扬的眼角妩媚妖娆。
此人无疑是漂亮,陈董看得心神荡漾,却也知道染指不得。
她身后之人,不是他可以招惹的。
慕念晚拍卖自己的事情陈董自然也听到了。
对这慕家千金他也确实有那么点想法,不过对比拍下慕念晚,他更想要与眼前的女人打好关系。
毕竟,她可是顾寒川的女人!
宁思卿浅笑,微微偏头,“有关合作我们可以稍后再议,陈董不如先去凑凑热闹。”
女子声音婉转,端过酒杯置于红唇间,笑得温婉动人,“要是能拍下那我就要好好恭喜一下陈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