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山看着正在使劲吃饭的文震:“震子,你说说你为啥不谈个女友呢,大学这么多年都没谈过一个,多可惜啊。”
孟良超接过来说:“震子那是和我之间那朴素的阶级情谊,哪像你,充满了恋爱的腐朽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嘴里塞了东西的缘故,孟良超把“恋爱”两个字念的含糊不清,听起来像是“乱爱”。
杜山不屑:“滚蛋,你那是贼眉鼠眼、长相猥琐,所以才没人要。人家震子可是个帅哥,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少女的芳心呢。”
也只有杜山和文震可以拿孟良超的长相开玩笑,换做旁人,孟良超肯定发飙,虽然他的小身板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文震把最后一口东西夹到嘴里,含糊地说:“我家的条件你们也知道,不敢谈啊。我父母辛辛苦苦从地里刨食,每个月就那点收入。幸亏有助学金,否则我早就念不下去了。”
文震有几分惆怅:“城里不比乡下,谈个朋友肯定得花不少钱,我还是先立业后成家吧。”
其实文震的样貌不错,这么多年来,倒追他的女孩子也有好几个。
可是他始终对人家敬而远之。
为此,甚至传出过“文震不喜欢女人”这样的谣言。
到后来,大家也都知道,其实是文震家里条件实在困难的缘故。
澄清此事之后,有一个家境优渥的吕-彤学甚至放出话说:“只要文震答应跟自己处对象,每个月可以给他发五千块的生活费。”
此事一时在校内传的沸沸扬扬,有不少男生都羡慕这个幸运儿。
文震从乡下来到大城市上学不容易,对他来说,五千块,那是他父母两个人两个月的收入还多。
有了这笔钱,文震不只是自己可以过得很滋润,还能够给家里打不少钱。
可偏偏他又是个要强的人,他对这种强势的女生没有任何想法,甚至都懒得回应。
要知道这个吕-彤学至今单身,因此,这个悬赏至今有效。
基于以上原因,孟良超从不掺和灵异侦探社的事情,文震只是有时候会加入活动。
每当他参加活动的时候,都会帮助杜山打掩护,顺便制造一些泡妞的机会。
今天是他们毕业前最后一次参加侦探社活动的机会,因此俩人还是决定一起行动。
到了晚上八点,天色已经漆黑,杜山带着文震来到搞活动的阶梯教室。
阶梯教室是全校最大的教室,顶棚很高,整体空间很空旷,为的是能够更好地剥夺来人的安全感。
等了一会儿,社员们陆陆续续都到了。
新来的三个小女生共梳了五条马尾辫,正瞪着好奇的大眼看着杜山:“社长,听说你是茅山道术传人,是不是真的呀?”
杜山挺起胸膛,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点点头,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多年来,这一手装深沉的功夫被他练得炉火纯青,还因此俘获了不少涉世未深的好奇小妹妹的芳心。
此时,杜山祭出了自己泡妞的制胜法宝:磁性的声线。
杜山的嗓音条件极好,他能够模拟出非常好听的男性声音。
或浑厚,或清澈,或柔和,根据每个人的喜好还可以作微调,他的每个女友都在跟他煲电话粥时,都会被撩得春心荡漾。
杜山用他那磁性的声音介绍到:“今天的活动内容是笔仙,笔仙在我们的术语里叫做‘扶乩’,有些领了特殊传承,专门扶乩的人叫做乩童。”
杜山带着新生学妹走到沙盘边继续介绍说:“扶乩就是邀请过路的鬼神为我们答疑解惑的一种方式,只要注意事后要好好地将对方送走就行了。”
其实,杜山加入灵异侦探社的最初目的,并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本事。
而是怕这些外行可能会冒犯鬼神,搞不好要出事。
所以每次无论是谁召唤笔仙,或者进行别的什么招鬼游戏的时候,他都会用些手段隔绝鬼神降临。
到时候只要自己演得像,那效果其实是差不多的。
只是没想到,凭这一手本事还能让交女友变得这么方便,那杜山也就更乐意演下去了。
三个新生盯着面前的沙盘说:“为啥这是个大沙盘啊,我以前听说请笔仙都是用大白纸的。”
杜山解释说:“白纸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专业人士还是喜欢专业道具。”
“哦——”三个女生一起点点头,露出了崇拜的神情,杜山对此很是受用。
说起这个沙盘还真是个专业的扶乩沙盘,有个机关棒子拨动一下,就可以把沙盘上的笔画抹平,方便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用杜山自己的话说:“这个沙盘比自家庙里的还好,自家庙里那个,简直就是个破脸盆。”
说起这个沙盘的来历,是三个人逛街时在文玩市场上淘来的。
摊主也不认识这个东西的具体用处,但这是个铜质的物件,有较高的溢价空间。
文玩摊主个个都是人精,杜山又不会砍价,加上他那急切的神情,放在任何摊位前都是一条大肥鱼。
最后也不知道是摊主看杜山是个学生,还是孟良超的样貌让摊主有些心虚,总之没有要价太贵就拿下了。
文震拉上窗帘,杜山负责关灯,四周顿时陷入漆黑一片,有几个胆小的女生轻轻地“啊”了一下,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杜山摸着黑慢慢回到沙盘边,“嚓”地一声,划燃了一根火柴。
火柴的音效比打火机更好,更能制造紧张的氛围。
这个场面已经演练了数十遍,每次都能带大家飞快地进入状态,几个女生甚至已经开始蜷缩和颤抖了。
借着微弱火光,点起沙盘边两根红色的蜡烛。不知是为了追求面前那一丝光明,还是为了逃避身后的黑暗,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更加凑近沙盘。
低矮的火苗发出微弱的光,将众人模糊的投影映在天花板上,宛如真正的鬼影。
鞋底轻触地面的声音、衣服相互摩擦的声音、口鼻缝隙中漏出来颤抖的声音,这一刻都成了鬼影的注脚。
杜山慢慢地环视一圈,压低嗓音,模拟出恐怖片的声效,慢悠悠的说:“我需要,一名助手,来跟我,一起扶乩。”
一句话,带入了场景。
等了一会,总算有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举起了手,随着手臂慢慢举起,他们的头颈却在慢慢往下缩。
文震没动,他的责任从来都是帮着杜山烘托气氛的,现在还没到他表演的时候。
杜山点了两个梳了双马尾的新生:“你们都是新人,今天的机会就给你们吧,你们俩都来帮我扶乩。”
人选定了,可是她们似乎忘了动。
良久,一个女生颤声提问:“我们三个人也可以请笔仙吗?”
杜山的心里想着的是:“反正都被我屏蔽了,也召唤不出什么东西,随便来几个人都行。”
得到明确的回答,两名女生终于站到了沙盘的一边。
按照指令,杜山出右手,两个女生伸出左手扶好了笔,听着杜山的口令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