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载歌载舞,诸位皇子公主们都到了。

祁初乔莹莹孓立,一眼就盯住了面如冠玉的那人。

慕容洵!

前世的记忆宛如真实,尸山血海扑面而来,在脑海中砸得她难以喘息,她摇摇欲坠。

火光、厮喊,血迹、头颅,桩桩件件都是不可磨平的血债!

“无事吧?”国师银白面具熠熠生辉,温柔地虚扶了祁初乔一把。

不知为何,祁初乔竟是觉得国师有些熟悉,她不认识国师,可无端端便很信任他!

“我……没事。”她面色苍白,咬了咬红唇。

觥筹交错中的慕容洵身体一凉,隐约觉得自己被一头洪荒小兽盯上了,他偏头看去,刚好瞧见祁初乔轻轻低下头。

“难道是错觉?”他眯了眯眼睛。

慕容玉天真烂漫,拉着祁初乔入座,不多时,祁雪霜便举着一杯酒来敬了,她柔柔地道:“妹妹,从前咱们有许多误会,但是,到底是一家人!”

她说得看似情真意切,手却一抖把一包粉末悄悄撒在了酒杯里。

祁初乔在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不露分毫,假意一个趔趄撞在了祁雪霜的手腕上,酒液洒出几滴溅在了她的袖口。

“对不住姐姐,弄脏你衣服了!”祁初乔连忙接过祁雪霜的酒杯,不着痕迹地和自己面前的那杯调换了一下。

祁雪霜不快地皱眉道:“粗手笨脚,你知道我这件衣衫多少银子吗?”

“妹妹给你赔罪,妹妹先喝!”祁初乔假意委屈地道,端着没有动过手脚的那杯一饮而尽。

慕容玉撇了撇小嘴,道:“二小姐都喝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喝?”

祁雪霜冷着脸,冷哼一声,也把手前面的那杯给喝了。

喝完酒,她立刻拉住祁初乔,道:“我觉得有些醉了,陪我去外面醒醒酒吧。”

“哎呀,姐姐,你这么急是做什么……”祁初乔假装不愿意,被拖着踉跄地走。

她心中冷冽,倒要看看,祁雪霜想要做什么!

祁雪霜拽着她一路走到荒无人烟的后厢房,口中说道:“我们去前头歇一会儿,奇怪……我怎么觉得身上好热……”

“是吗?祁雪霜,你想多了吧?”祁初乔冷冷一笑,漂亮的水眸轻轻眯起。

“好热,好热!”祁雪霜越发觉得浑身燥热,她一个激灵,道,“你,是你……你把药……”

那药,可是她花了很大心思配置出来的烈性春毒!

怎么会最终应验在她自己身上?

“胡说什么呢?我的好姐姐。”祁初乔攥紧祁雪霜的手腕,把她丢进了厢房中,道,“你不是要在这里休息吗?你好好休息吧,我到想看看,等会能看到什么好戏!”

说罢,她便转身而去,藏在旁边的石头后悄悄观察。

不多时,祁雪霜身边的丫鬟小采就领着慕容洵来了,小采说道:“二小姐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就在厢房中!”

“原来如此!”祁初乔纤白的小手握紧成拳,捏得骨节嘎吱作响,怒火几乎要吞没了她。

祁雪霜是想让祁初乔服下春毒,和慕容洵苟合,把生米做成熟饭!

还好!祁初乔看破了她的阴谋!现在到了祁雪霜自食其果的时候了!

慕容洵满脸不耐,道:“一个山上来的,也这么大架子?”

但,他还是信步走了进去。

小采带着诡计得逞的笑,反手就把厢房的门锁好,听着里面传来男女情好的声音,满意地奔向了偏厅。

“不好了!不好了!祁二小姐和三皇子情难自已,在厢房里……”小采一跪落地,大声说道。

宴席顿时犹如滚水入油锅,炸开了!

神秘国师骨节分明的大手狠狠扣在扶手上,青筋暴起。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厢房?”哗然声中,祁初乔一袭白衣,款款而入。

小采像见了鬼一样道:“这不可能……”

如果,祁初乔在这里,那厢房里的女人,是谁?

“去请皇上,诸位,先随我一道去厢房。”国师长身而立,不容置疑地道。

众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厢房门外,侍卫们用力踹开门,一室旖旎!还有味道未曾消散!

三皇子慕容洵怀抱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女子,二人正在熟睡,那女子身上全是青紫的吻痕,床榻上还有一片落红。

“天啊……”慕容玉还小,哪里见过这么混乱的场景,险些吓晕过去。

“呃……”慕容洵听到外头嘈杂的动静,慢慢睁开了眼睛。

国师冷漠地盯着他,道:“三皇子,你失态了!”

“啊!”女子此刻醒来,发出一声尖叫,露出了自己的脸。

正是祁雪霜!

祁雪霜惊恐万状,身上残留的疼痛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慕容玉大声道:“是祈大小姐!”

“皇上驾到!”此时,皇上带着雷霆之怒姗姗来迟。

慕容洵和祁雪霜整理了着装,两个人跪在地上,面如死灰。

祁初乔带着笑站在一边,冷冷地道:“姐姐,又没人和你抢三皇子,你这么着急实在是太荒唐了。”

“皇上,是祁初乔,是祁初乔陷害我!”祁雪霜眼珠一转,慌不择言地道,“她在我的酒杯中下了毒药!”

祁雪霜死也不想嫁给落魄的三皇子,她充满恨意地盯着祁初乔,张牙舞爪地扑过来就要挠花祁初乔的脸,好像要把祁初乔生吞活剥了!

“砰——”祁初乔动作轻盈,一脚便踹了过去,祁雪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皇帝冷漠地道:“都给朕住手!太医,去查一查祈大小姐的杯中,是否有毒!”

太医连忙领命而去,不消多时便折返回来回禀道:“祈大小姐的杯中的确有春毒!”

祁初乔毫不畏惧,遗世独立的模样平白给人镇定的力量,她道:“皇上,就算是有毒,也不能说明就是我下的呀。”

“不是你,还能有谁!”祁雪霜知道,一定是祁初乔调换了她的酒!

慕容洵心头电转,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儿臣便两位小姐一起娶了。祈大小姐做正房,祁二小姐为侧室,也算是平息这场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