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初见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发着灼灼的光茫,如同野狼见到了食物,她的睡意全消,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徒然一个侧翻,再猛的一抬脚,便将那人一脚踢下了床。她极快的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了起来,再一个饿虎扑食朝那人扑了过去,她没有太高明的武功,就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重重的砸在那人的身上。那人顿时重的哇哇大叫。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管事的花娘,她忙执着灯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夜之初正凶悍无比的骑在那少年的身上,她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这小子真是想死了,深更半夜谁的床不好爬偏偏爬上了老板的床!在含香院里谁都知道惹了他们的老板比死还要惨几分,上次有一个嫖客爬上老板的床,硬生生被老板打成了猪头后又丢进了城南的狗场里,被一群恶狗追了大半天,险些连命都丢了。
花娘见少年长的俊俏,不禁有些心神荡漾,却又暗自婉惜,真是可怜了那一张帅气的脸。她睁大眼睛问道:“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夜之初借着灯光看清那人居然是下午要还死不活的少年,她怒骂道:“老子辛苦想要救你,你这小王八蛋一醒来就想占老子的便宜,你找死吧!”说罢,扬拳就欲往少年的脸上打去。
花娘吓的闭上了眼睛,等了半天却没有听到巴掌声,便睁开眼睛一看,却见夜之初的手停在离少年的脸约一寸的地方,少年正睁大一双无辜又可怜的眼睛看着夜之初。
夜之初原本想把他揍成猪头,可是一看到那双眼睛愣是下不了手,她登时改变了主意,凶巴巴的问道:“你到我房里来做什么?”
“我半夜醒来饿的厉害,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吃的,想起上次你亲我的时候,那滋味又香又甜,所以我就来尝尝。”少年眨巴着眼睛道。
花娘听到少年的话,“扑噗”一声便笑出声来,她知道这里没她什么事了,便将灯盏放在桌子上道:“你们慢慢尝,我不打扰你们了。”说罢,掩着嘴便走了出去。
夜之初听到他的话想骂娘,这混蛋怎么能将这么暧昧的话说的这么无害!她恨不得拿钉捶敲敲他的脑瓜子。只是她脸皮再厚,思想再开放,终究是个女子,又被花娘给听了去,脸上也顿时红成一片。
少年见花娘走了出去,又眨着着眼睛道:“我真的很饿!要不你在上面吃我也行!”
夜之初重重的往他胸口拍了下,少年又痛的哇哇乱叫,一边哭一边道:“你不让我吃就算了,为什么要打我!我长这么大,我娘都没有这样打给我!”
他的话让夜之初恨的牙痒痒,他这么大声一叫,她在含香楼里至高无上的地位只怕要动摇了。她恼怒的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凶巴巴的道:“给我闭嘴,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剁了喂狗!”
少年眨巴着眼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眼角边满是委屈的泪水,夜之初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升起了犯罪感,她这样是不是在欺负离家出走的未成年少年?这个念头一冒进脑海,她又使劝的摇了摇头,从头到尾,都这个少年在欺负她,她什么时候欺负过他了!
夜之初的眼睛转了转,看着少年道:“你肚子真的饿呢?”
少年和她也算相处过几个时辰,见到她这副表情直觉是没好事,只是从小到大,从来只有他玩人,还从没被人玩过,又怎么可能会怕她?当即忙点了点头。
夜之初满脸慈爱的道:“你真可怜,三天水米未进,不饿才是怪事,我现在就给你找吃的。”
少年忙点头附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拍了拍巴掌朗声道:“金凤、玉露、连理、比翼、银珠、彩玉、月季、芍药上点心了!”
少年一时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伏在地上直直的看着她,只见她的嘴角轻勾,一抹邪魅的笑容在她的嘴角泛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听得四周传来娇媚的声音道:“来了!”
那声音此起起彼伏,在这暗黑的夜里,听得他鸡皮疙瘩直起,他顿时知道大事不好,起身便欲夺门而出,大门却被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肥胖女子堵在那里,那女子冲少年抛了一记媚眼道:“我叫金凤,今夜就是爷的点心!”
少年只觉得一阵恶心,忙一手将她拔开,欲夺门而逃,却与一个长满雀斑的女子不期而遇,那女子冲他微笑,脸上的雀斑也跳起舞来,千娇百媚的道:“我叫玉露,今晚也愿做爷的点心!”
少年见过无数的女子,却从未见过如此丑陋的女子,心里恶心加剧,忙欲从后门逃走,他还没打开门,那扇门却自己开了,走进来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子,用手指对着少年吹了口气道:“小冤家,我来做你的点心了!”
少年见那女子的身后还有人,心里惧意更重了一些,他扭过头欲向夜之初求饶,却发现她已不知何时从房里消失了,却听得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杂.种,她们八个是含香楼的八朵金花,你慢慢享用,回头爷再找你要打赏费!”
“不要啊!”少年惨烈的叫声扰的含香院里的嫖客一夜没有安睡。见到一个丑女人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比见到一个丑女人还要可怕的事情便是见到八个丑女人!见到八个丑女人也不打紧,打紧的是这八个丑女个个如狼似虎,武功高强。
夜之初听到那惨烈的叫声心情那叫一个好啊,跷着二郎腿乐颠乐颠的坐在那里剥瓜子,祁阳听那少年叫的凄惨,忍不住道:“老大,我们好不容易才把那小子救活,那八朵金花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可别把那小子给玩死了!”
“玩不死的。”夜之初不以为然的道:“那小子厉害着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他想玩我,还嫩了一点!”普通人三天不吃不喝根本就起不了床,那小子不但起了床,还爬上了她的床,不逼一逼她怎么知道他还有什么潜质。
“可是这也太吵了点,会影响我们的生意。”祁阳小心翼翼的道。
夜之初将一颗瓜子丢进嘴里道:“被这混小子影响的生意,那就找他要回来啊!”
“怎么样?”祁阳满脸惊奇,他趁少年昏睡的时候早就将少年全身摸了个遍,少年的身上根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听说过绑架没有?”夜之初看着呆愣愣的祁阳道:“明天去将京城里所有的公子哥们全部打探一遍,看看他是哪家的孩子,然后就给他家送绑票过去,让他们拿十万两银子赎人!”这些天少年的住宿费、医药费、伙食费,护理费,嫖妓费都不少了,最重要的是她的精神损失费,要十万两银子真是一点都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