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见他这么说,以为他会放过自己,便讨好的道:“我既然一无用处,不如放了我吧,也省你许多粮食。”
那头头打量了南烟半晌,哼哼的道:“放了你!少做梦了,我的外号叫雁拔毛,顾名思义就是雁过了也在拔根毛。你既然落在我的手里,算你倒霉!”
南烟心里突突的跳过不停,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却听得他叫道:“二狗子,明天便把他带到西山的煤矿那里去挖煤!”
南烟一听,顿时崩溃,虽然前世家庭条件不好,吃过不好苦头,但还没过苦力。到大燕朝后,好歹也是学士府的五小姐,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但至少是没干过啥活,平时生活起居还有丫环打理。这挖煤的事情实在是做不了的,便寻思着想办法逃走。
第二天二狗带着南烟去西山的路上,赶上附近的一个大户人家取亲,人多嘲杂,二狗的那头拉车的驴被唢呐的声音一惊,到处乱窜。南烟见机会难得赶紧逃跑,二狗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南烟已跑得远了。
就在南烟自己觉得已经安全的时候,二狗子已将驴拉住,骑着驴便追了过来。南烟不禁抱怨这个破身体,还没走多远已累的气喘吁吁,换做是前世自己的身体,断不会如此不济。
自由是头等大事,南烟慌不着路的向前直跑,终于在一绮波画院的门口被抓,气得南烟扯着嗓子大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人贩子,小心出门被雷劈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
南烟后来一直想,定是自己这杀猪般的叫声引来了段至情,段至情定是不堪其扰,才花了十两银子从人贩子手上把南烟买了过来!
南烟心里实在是生气,自己居然只值十两银子!不过自由和身价比起来,自由当然更为重要。画画和做饭二选一的话,当然是选画画。
所以当段至情问南烟可会画画时,南烟拿起毛笔,一番挥洒,清新的雨后清荷图便跃然纸上了。
段至情扯过来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雨水点点滴滴轻轻的浮在荷叶上,荷花受到风雨的吹打或凋落,或含苞待放,满池的水影清清雅雅,凋落的花瓣一片一片的卧在水池里。整个画面清新自然,仿佛能闻到雨后荷花淡淡的香味。最中间那一枝荷花,似开未开,含羞带娇,一枝独秀,是那般的孤傲,那般的清雅,那般的引人爱怜。段至情怎么也想不到那邋遢凌乱的少年居然是丹青高手,看来自己是捡到宝了。
也想不到邋遢凌乱的少年,一番梳洗后,居然是翩翩公子,虽不是十分的俊雅,倒也眉清目秀.当段至情问南烟叫什么的时候,南烟想到叫莫南烟是不可能的了。先不说大燕朝的莫南烟的声名太盛,更兼是下落不明,自己还想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再则莫南烟的名字实在是太女性化。想起前世叫乔水风,有个水字也让人觉得有些女人气,便将水字去掉,变成乔风。
话一出口,南烟便后悔了,金庸天龙八部的乔风是威风八面,气吞山河。自己这么柔柔弱弱的样子,哪里有半点乔风的气质,现又叫了乔风的名字。要是让金大侠知道了,只怕会气的吐血。好在大燕朝里没有金庸,当也不会有英雄盖世的乔风了。只是当画院的人“乔风,乔风”的叫南烟的时候,南烟的心里还是觉得有几分过意不去。
南烟刚到画院那阵,正巧赶上二皇子选妃,当今皇上共有五子,二皇子最得皇帝的欢心。谁嫁给了二皇子,便有机会当一国之母。便兼二皇子英俊潇洒,是以稍有些姿色的女子都来参加选妃。大燕朝选妃的基本程序是先将画像送到州府,姿色出众的女子便可进京参加复试。所以画得好不好便是关键了,绮波画院那时简直可以用门庭若市来形容。
南烟初入画院,清荷图虽画得妙,段至情以为南烟只会画一些山水画,必竟人物画与山水画差异甚大。所以在全院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只有南烟一个人闲的不行。那日段至情忙得实在是不可开交了,见南烟东晃西晃,实在是看不过眼,便叫南烟去帮忙。
南烟画的那个女子名为初姿,姿色也就中上,但是是落凤城城主的外孙女,该女一心想为后为妃。南烟见那女子生性豪放,不若寻常女子的扭怩,便让她骑在一匹白马上替她画像。画完之后,美女与白马,完美无比。这副画让初姿一下变成了上上姿,传闻那张画让二皇子一眼看中,点名了要见初姿姑娘。
也就是那副画,让南烟一夜成名,从绮波院最下等的画师一跃成为首席画师。刚开始南烟还有些小小的满足,接下来数不尽的点名要南烟画画,数不尽的应酬,让南烟烦闷不已,常借写生为由能躲则躲。可是更多的是躲不过去的,比如说张小姐的画像。
南烟早已不记得这是第多少次段至情在画院里大吼了,也想不明白人前那个谦谦君子的段至情嗓门怎么那么大。
不过段至情待南烟却是甚好,住的是画院里最大的房间,吃的是画院里最好的,其它的生活用度等同于院长。南烟也甚是知足,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也没有人逼自己成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应付那数不尽的求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