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一声羊叫，车头好像撞到了某生物。
姜昕和靳薄言互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靳薄言解开安全带先下了车。
“你别下来，把车门锁好，小心周围有诈。”他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这让刚想解开安全带的姜昕瞬间止了动作。
靳薄言走到车头一看，一只黑色的山羊踉踉跄跄地想从地上站起，身子却有些不稳。
此时，太阳已经下山，新的乌云压过来，道路两旁还没灯。
这黑山羊就像穿了隐身衣，在如此的夜色里来无影去无踪。
怪不得直到要撞上他们才发现。
他还在思考着这羊是从哪个方向来，就听有人朝他喊话：“喂！是你撞了我家的羊？”
他转头，看到过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分体雨衣的男子，从声音的音色来判断，应该还是一个年轻人。
来人打着手电筒，照了靳薄言的车身一会，然后发现了自己的羊。
“赔钱！我这羊被你撞残了，不好卖了！而且，还有突然死亡的风险！你不赔的话，我就叫兄弟们来揍你一顿！”
他凶神恶煞地抡着一根铁棍，像是有备而来。
靳薄言深深皱起了眉，手往裤袋摸去。
摸到手机，准备按紧急呼叫键，打110报警。
可他还没将它拿出，就见姜昕摇下车窗，并对来人大喊了一声：“是志飞哥吗？我是姜昕，我回来看我奶奶的！”
那人一听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先是一愣，然后看了姜昕一眼，这才拍着裤腿回道：“姜昕？居然是你！你终于回来了！大美女！”
靳薄言伸进裤兜的手在这时收了回来，转头疑惑问：“你们认识？”
姜昕解了车锁，同时也从驾驶位上走下来了。
“认识的，他是我奶奶村里的人，叫蒋志飞，和我差不多大。”
蒋志飞看清了姜昕本人，目光灼灼，难掩不住激动，对靳薄言的态度也马上变了。
“原来是老乡！哎呀！早说嘛！对了姜昕，你回来怎么也不给我一个电话呢？我好在路口接你！你看这天刚下过雨，路又不好走，万一出事了怎么办？不过，他是谁？”
蒋志飞用手指了指站在车前的靳薄言。
姜昕笑了笑，“是我老板，我带他过来，找我堂姐有点事。”
说话间，一丝一丝的细雨从天空缓缓飘下，并有逐渐增大的趋势。
靳薄言重新坐回车内，姜昕看了地上勉强撑起半个身子的黑山羊一眼，又对蒋志飞道：“下雨了，我想赶紧回村子。你这羊是单独跑出来的吗？要不你抱着它一起上车，我载你一同回去？”
蒋志飞连连点头，“那再好不过了！我这辈子还没有坐过豪车呢！”
说着他就急匆匆跑到车头抱起了他的羊，然后打开车后座的门，嬉皮笑脸地坐了进去。
靳薄言心情非常不好，但他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只能憋着。
“对了姜昕，村子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你继父没有跟你说过，我们搬迁了吗？”
一上车，蒋志飞就不断地找话题和姜昕聊。
姜昕听到了重点，“搬迁了吗？那我堂姐呢？”
蒋志飞耸耸肩，“你堂姐自从生了三胎后，就到外地打工了。去年把孩子们也一起带了出去，至于去哪，我也不懂。”
“什么，我堂姐不在这了？”姜昕听后连车速都降了下来，转头看靳薄言，意有所指。
靳薄言沉声道：“继续开，都开到半路了，你想折回去？还有你奶奶的事呢？”
姜昕这才想起，但还没到目的地就被通知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完成不了，她有点替靳薄言感到惋惜。
于是又问蒋志飞道：“那我奶奶的房子呢？之前村里的房子都拆完了？”
蒋志飞摇头，“没那么快，但是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我们搬走后，老地方已经停水停电了。如果你还想回去看的话也可以，今晚你们先到我家去住，明天一早，我再带你回旧址。”
“可以吗？那原先葬在西山头的那些坟，都迁到哪了？”这个问题她也问过秦志成，但是秦志成并没有说。
“说到这个，你妈二婚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很有钱？之前村子搬迁的时候他来过，出了很多钱说给我们建新墓地。我们都还挺感激他的。但……”
说到这，蒋志飞欲言又止，打量姜昕的眼神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
“怎么了？”姜昕因为在开车，没注意到他目光的变化。
蒋志飞顺了顺怀里那只黑羊的毛，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他说你奶奶的新坟由他负责，让我们不要给你奶奶留地。”
姜昕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心里再次把秦志成骂了个遍。
“那现在我该怎么走？新址离旧址远吗？”姜昕看着后视镜问。
“不算太远。等下你到前面那个岔路的时候往右转就可以。大概再有十分钟就到了。”
“好。”
有人指路，就算导航信号一直连不上，姜昕也不慌了。
而靳薄言至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直到车子终于开出了无名路，到了村子新迁的地址，靳薄言的脸色也一直没好转过。
“到了，就是第一排最后面那套。”
摇下车窗，蒋志飞手往前指着。
姜昕发现这里的房子也不太像能常住的，都是彩钢搭建的活动板房，便疑惑问：“你们在这住了多久？”
“不到半年。这里都是安置房，上面给我们准备了新屋，距离这边大约5公里这样，要年底才能搬过去。不过你放心，别看我现在是个单身汉，但我是跟我父母和弟弟住的，分到了一个大的安置房，厕所啊什么都有的。”
姜昕听后又一次朝靳薄言看了过去。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这位爷怕是第一次住活动板房吧？这里的环境估计连那个小宾馆都比不过。
像是注意到了她投递过来的视线，靳薄言目光也转向她。
四目相对，还是姜昕最先败下阵来。
她真的不敢注视他太久，他的杀伤力实在太强了。
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陷进去，以后离婚的时候会舍不得，也会伤心。
后面蒋志飞也发现了两人间奇怪的互动，于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除了是上司下属的关系，不会还是男女朋友吧？”
两个人的颜值都那么高，是男女朋友一点也不奇怪。
但靳薄言还没回答，姜昕就抢先一步道：“不是！我们就是纯纯的上司下属的关系！”
靳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