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洛枫,这是师弟风元。阁下可是文定文公子?”洛枫道。
丁文的脸色变了变。
“我们是星月派的弟子,奉家师之命前来寻找文家后人,以护枪谱。师傅说过,他老人家曾与文家有结拜之交。”风元补充道。
“原来是习真前辈的徒弟,在下文定。”他曾听父亲说过,星月派的习真与颜回两位前辈与他文家有结拜之交。父亲还说,若是他遇到应月派的人,定要厚礼相待。
“丁公子,你……”陆凝香看着他,皱了皱秀眉,丁文?即是文定……
“对不起,陆姑娘,我……”文定惭愧地低下了头。
“…不必道歉,我明白。”陆凝香道。其实,他也是担心枪谱而已。
慕容飞却淡淡的看着,似乎他们说的与他无关一般。
“文兄,那些黑衣人,便是为枪谱而来的吧!”洛枫道。
“不错,他们已来过多次了。”文定点了点头。
“那么这里便不安全了,文兄还是尽快离开此处吧!”洛枫道。
“…可是家妹至今还无任何消息……”文定皱着眉。这便是他不离开此处的原因。黑衣人大概也是知道这点,才多次来犯的吧!
“既然如此,我与师弟二人便同文兄一同寻找令妹,也可以保护枪谱。”洛枫说道。他与师弟下山,便是来保护枪谱,来保护文家人的。
“…如此,便劳烦二位了,能找到家妹,我一定要亲自去谢一下习真前辈!”
当今皇帝病重,群臣束手无策。于是东厂厂主秦复便满天下的寻找名医名药。
两日后,苏扬与文薇在黄昏时住进了一家客栈。
苏扬站在窗边,手负于身后。这家客栈与他苏家相距并不是很远,但天色已暗,他便想着明日回家去看一下。
半夜里,苏扬总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知怎么回事,他总感到心神不宁的,好像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又辗转了一会儿,他便穿衣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吹了一个口哨。
醉影跑到窗下,苏扬便从窗边跳下,坐到了马背上,然后便策马而去。
半炷香后,他见自家的方向好像冒着浓浓的烟,他心中更是着急。
待他至自家大门前,看着那被大火所吞噬的家,还有一些好心泼水的人,但那也只是九牛一毛,杯水车薪。他浑浑噩噩的下了马,迈开沉重的脚步,缓缓地向前走去。
醉影突然仰天啼叫了一声,好似它也为之悲愤而痛心。
言颜听到声音,回身去看,却见苏扬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了过来,然后停在了她前方右侧的地方。此时的言颜,满脸的灰,衣服也被烧毁一些,手背还有些烧伤的痕迹。
嗵的一下,苏扬便跪了下来。
言颜看着他那微微抖动的身躯,以及他那好似泛白的手指,欲要上前,却终是未能迈开脚步。
良久,苏扬才站起了身。许是跪得太久了,他的腿有些麻木,所以晃晃的没有站稳。
言颜突然身不由己地扶住了他,却看到他早已满脸泪痕。
苏扬抬起头,怒视着言颜。
见他如此看自己,她便要向后退去。可下一刻,他的大手便紧紧的插在了她的脖子上,眼中充满了仇视。他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又是何人雇你?!可又是慕容家?!”
言颜看着他,摇了摇头。
“快说!”他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不是我……”他掰着他的手,却未成功。
“不是你?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他生气地又用力了几分。
“……你可杀我,但不可……冤枉我……”言颜生气的看着他。她恨别人冤枉她。十三年前的一天,乞丐爷爷生了病,躺在破庙中,怕是不久便会……
小言颜穿着乞丐装独自一人游荡在街上,直到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也无人肯赏她任何东西。哪怕只是一文钱!她停在一个卖包子的摊子面前,闻到了那个香喷喷的味道。她想要一个包子,然后给爷爷吃。可是她只是看着,心中一直犹豫着。就在卖包子的小贩转过身之际,一个大乞丐偷偷拿走一个包子便跑开了。小言颜突然想起母亲说过:不问自取者,是为贼也。她便摇了摇头离开了。
一会儿,小贩发现少了一个包子便追了过来。还让她交出包子。若无包子,便要赔钱。
可她根本就没有拿!
小贩却不相信。在他看来,这个小乞丐方才一直盯着他的包子,所以包子一定是她偷的!既然包子给不出,钱也赔不了,那便只好用打骂了。
小贩狠狠的打着她,狠狠的踢着她,根本不将她看作是一个人,而是……一条狗!可路人却都没有站出来。一个乞丐而已,踢几下又不会死!小贩许是打的累了,才肯离去。
只是因为一个包子,她替人背黑锅!只是因为一个包子,她被打得半死!只是因为一个包子,她却未能再见爷爷最后一面!只是因为一个包子。只是因为一个包子!
苏扬突然松开了手,向后退了几步,眼中尽是痛苦。
白天。
文薇到苏扬房间,却未发现他的踪影。却又听说,昨夜苏家上上下下八十余口,全都葬身火海。文薇知苏家便是苏扬的家,便猜想苏扬定是在那里,于是便让马夫带她去了苏家。
火虽然灭了,可是却散发出难闻的焦味儿。而且焦木还冒着烟。
苏扬用双手翻着,言颜拦他不住,便也帮他翻找他父母的尸体。二人也不管手被灼伤,仍旧翻找着。
文薇一下马车,便看到了这幅场面。她立刻过去,拦住苏扬,道:“苏公子,请莫要如此,死者已矣,莫要让他们在天之灵也要为苏公子担心。”对于全家人的死,她有深切的体会。
苏扬没有理会她,仍旧翻找着。此处是他父母的卧室,他相信他定会找到他们的!
正午的时候,太阳直直地照着他们。苏扬与言颜早已满头大汗,双臂累得快没了力气,双手又痛又烫。但他们却仍旧弄开焦木,仔仔细细的找着。
文薇立于一边担心的看着苏扬,还时不时的为他擦着汗,自然也为言颜擦着汗。她突然埋怨自己,若不是苏公子陪自己找兄长,那么他便会在家中,那么苏家也许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