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恬恬努力托着自己下巴不让它掉下来，“快，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穆氏企业的穆非大boss，袁氏集团的袁庆元董事长，李氏集团的李光贤董事长，齐聚一堂，这堂还是我们的课堂？！天啦，我要拍照，这绝对值得留念。”
“恬恬。”覃雅赶忙拉住她，“别这样啦，小心被他们发现。”
恬恬得逞地笑：“我开玩笑的啦。不过说真的，上次运动会上听你说你住在穆非大boss家我还有点不信呢，没想到不仅是真的，他还愿意屈尊来开家长会，甚至以你的监护人自居！”
覃雅扯出一丝笑来。
她也没想到。
晚上睡觉之前她已经做好了梦醒梦碎的准备。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她又回到了茶山镇那间让人窒息的小房子里。妈妈又是给了她一个背影，离开了，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她去开门，打不开。她叫菲儿姐姐，菲儿姐姐走到了门口，转身离开。她又叫泽西哥哥，泽西哥哥也走到了门口，也转身离开。她好怕，又躲在墙角。外面突然打起了雷，一道道闪电劈进来，在阴暗的角落里留下一个个恐怖的形状。她好怕……
然后她听到了敲门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很熟悉。那个声音一遍遍地叫他，鼓励她走出那个角落去开门……然后，她就醒了。怔了一下，才发现真地有人在敲门。打开门，是穆非，西装革履，还戴了副黑框眼镜，比平常看着更成熟内敛了。
“快点下楼吃早餐，我们去学校。”
“我们？”
“开家长会。”
“可是，穆先生不是……家长。”她有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所以你打电话给阿佐？”
“因为妈妈有委托他做我的监护人。
“可是他去G市出差了。近期是回不来的。”
“嗯……”
“难道你要一直叫我穆先生？我比阿佐还大一岁。或者你可以叫我叔叔。”
叔叔？覃雅看着他，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庞，有这么漂亮的叔叔吗？他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特意提起袁佐哥哥？想起他昨晚抱怨珍婶的话，立刻就明白了，这是要求对他一视同仁的意思。“穆哥哥。”然后她就看到他笑了。果真如此！那他也太幼稚了，有什么要求不直说，非得这么七拐八弯的。
“等过些日子我带你回一趟茶山镇，我会从你妈妈那里取得暂时监护权。不过，今天我先提前行使一下监护权。就这样说吧，你记住，小孩子的职责就是听话，其他的事我会安排好。你赶快收拾一下下楼。”
“穆哥哥！”覃雅叫住他，“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穆非停住了脚步。为什么？“你袁佐哥哥有一只拉布拉多，是他的宝贝。他给它喂食、洗澡、擦屁股、打预防针，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也问过他为什么待它这么好。他说这就叫宠物。”穆非说完，修长双腿迈开了步子，下了楼。
宠物？覃雅回到房间，脚边就躺着那只浣熊娃娃。揪着它耳朵提了起来，熊猫眼，狗鼻子，猫耳朵，松鼠身体，狐狸尾巴，这……这就是宠物？她在他眼里也长这样？
结果，就成就了现在三方会谈的局面。
“阿非，听说穆氏新开的百货商场慕青百货业绩又上了一层楼？才开张没多久，我们银泰龙就少了不少顾客。”
“袁叔叔说笑了，银泰龙虽说也是百货商场，主营的却是袁氏珠宝，利润可是我们慕青那些小商品望尘莫及的。袁氏珠宝在国内首屈一指，当年我母亲也是袁氏珠宝的忠实粉丝。”
袁庆元笑着拍拍穆非肩膀，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侧身向一旁的李光贤道：“光贤，看来我们是不得不服老喽！穆老哥真是好福气，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李光贤点头：“是呀，后生可畏啊。你也福泽不浅呀，阿佐也是非常优秀的青年。听说，他这次去G市参加交易会，拿下了不少客户。”
袁庆元忙摆手，但眼神中难掩喜色：“你就别夸他了。你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还不了解他？倒真地有两下子，就是太不沉稳了。你看看那些八卦新闻，上不了台面的。这一点，他真地得好好像阿非学学。阿非呀，袁佐拿你当最好的朋友，最听你劝，你好好劝劝他。”
穆非只是笑笑，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招手把覃雅叫了过来，巧妙地转开了话题：“袁叔叔，李叔叔，这是覃雅，是我认识的一个小辈，和婷婷、轩扬同班。小雅，打招呼。”
覃雅淡淡笑了笑，微微鞠躬：“袁叔叔，李叔叔好。”
袁庆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转瞬即舒展了开来。“光贤，阿非，恩师就住在学校后面的老公寓里，我带婷婷去看看。”然后拉着一脸不悦的袁婷婷出去了。
李光贤却是紧锁着眉头不放，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覃雅，但又不像是在看着她。
覃雅不解地望向穆非。
“李叔叔，怎么了？”
“哦。”李光贤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你叫小雅？姓覃？哪个覃？”
“西早覃。”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覃雅又望了望穆非，突然想起乐她离开茶山镇时妈妈说的话，她说过，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名字，也不许向任何人提起她。“我妈妈的名字很普通的。”
“不好意思，是我问得唐突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妈妈是不是也姓覃？”
覃雅惊讶地抬头。他怎么会知道？就连袁佐、穆非也不知道她是姓的妈妈的姓。再开口时就下意识地撒谎说：“不是。我爸爸姓覃。”
李光贤没有再问，神态却难掩失望之色。半晌，他才扯出一丝悲伤的笑来：“对不起，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我还以为你们会认识，或者有什么关系。”
覃雅看着他，被他谜一样的眸子深深吸了进去，被他的悲伤感染。她这才开始好好打量他。他应该和袁庆元差不多年纪，袁庆元已经身体发福，他的身材却保持得很好，不壮，但匀称，只是皮肤略显苍白。身高大概175左右，但儒雅的气质让他站在身高188的穆非身旁也毫不逊色。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翩翩公子。“我也觉得，看见您，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覃雅说完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她甚至差点脱口而出妈妈的名字。
李光贤愣了一下，很温和地笑了，手自然地拍了怕她的肩膀：“孩子，看来我们很有缘。”又转过头把李轩扬叫了过来，“轩扬，你是男孩子，在学校要多照顾点小雅。”
李轩扬早就在一旁听着，听他这么说自然满口答应：“是，舅舅。”
穆非将覃雅拉倒身旁，揽着她肩膀，低头看着她道：“还不谢谢李叔叔和轩扬。”
覃雅乖乖行礼：“谢谢李叔叔，谢谢李同学。”
李光贤慈爱地看着她笑。
李轩扬却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当然，迟钝的覃雅并没有看出来。
回穆宅的路上，穆非竟然一路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覃雅几次好奇地看向他，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开心。珍婶不是说他最不喜欢人都的地方，也不喜欢曝光，更不喜欢被人盯着看的吗？刚才，学校里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在盯着他看。他还这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