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燃起一根火把,便往漆黑的入口走去。火把的光亮将整个通道照的通明,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通道,两旁都是由凹凸不平的石壁构成,这通道也不知道有多长,他走了大半个时辰前方依旧是一片漆黑。

眼下,火把也快燃烧殆尽,在这么走下等火把熄灭了之后四周又会陷入一片黑暗,安晨不喜欢黑暗,所以他决定再走一会儿,若还是如此的话,那就只有原路返回。

可转机总是出现在不经意间,随着火光越发微弱,就山洞的格局也发生了变化,此时他能感觉到这通道渐渐的开阔起来,墙壁也逐渐平滑,没过多久,这通道好似变了一个模样。

没过一会儿,石壁上慢慢地开始出现精美的雕花,地面也铺设着大理石,就连空气也似乎比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要纯净地多。

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高挂着一盏明灯,安晨轻轻一跃便取下一盏,用火把上仅存的一点火光将灯点燃。

这里的灯有许多,但若叫他每一盏都点燃岂不是很麻烦,索性就捡个方便就用手上这灯照明罢……

灯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所做,刚一点燃,其发出的光亮就将这附近照的一清二楚,尽管前方还是一片黑暗,但安晨心里所有的担心好似随着这灯光消失不见一般开阔,这里虽然空荡荡的,但他感觉这地方很熟悉,很温暖。

再往前走,这通道的布置渐渐地开始多了起来,精致优雅的桌子摆在通道一旁,桌上的棋局好似对弈之人刚走,棋子上竟一层不染。

忽然,他发现前方竟然驾着一座石桥,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目的地或许就在前方。

他迫不及待提起灯笼,但是等他来到这桥下时才发现这桥竟是浮空而起,而以桥为界,无论他用灯光怎么照,前方依然还是一片漆黑。

这又有何意?莫非前方又有什么玄机不成?安晨内心开始纳闷起来,这剑仙阁从头到尾,没有一处是正常的!

可话又说回来,如今已经走到这儿,那再去瞧瞧又有何妨?一想到这,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灯笼,纵身一跃,一步就已经踏上那做石桥。

就在他踏上那石桥的瞬间,眼前闪过一道亮光,紧接着光明如潮水般袭来,渐渐地黑暗被驱赶,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这时眼前的景色一览无余……

逢有桥的地方,一定会有水。

在石桥下有一个碧绿湖泊,湖泊上遍布着莲花,有的亭亭玉立,有的含苞待放,就在这石桥边,停留着一片小舟,小舟许是很久没有人去泛弄,船桨上透着一丝古朽的气息,湖泊的远处撒着一层薄雾,使这湖泊上的每一个事物都透着一丝丝的仙气……

这般的景色,或许只差一个泛舟之人了罢!

“那我就来做这个泛舟之人!”他已被眼前的良辰美景所陶醉,于是轻轻地踏上小船。

雾里探花,朦胧才美!

出水的正是那高洁的莲花,想必阁主也是一位孤高自傲的君子。他轻轻地摇动船桨,整个湖泊上唯有那一点点惊起涟漪荡漾,声音也唯有徐徐的划水声。

静,一切都静的那么出奇,他已经彻底地沉醉在这别样的雅致当中。

也不知道究竟随波前行了多久,忽然,前方出现了一座小亭,安晨眼前一亮,因为他发现,在这小亭之中,好似有人正在独自饮酒,尽管薄雾朦胧了他的视线,但若小亭真的存在,那这亭中一定有人!

安晨摇快了手中的船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剑仙阁中除了他还会有什么人!

难道会是这剑仙阁阁主?

正当他兴奋之余,突然光明遁去,四周陷入一片黑暗,莲花,湖泊,小亭皆消失不见。

这时,他面前闪过一丝金光,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出现在他面前,对于这类东西他再熟悉不过——结界!

这次结界没有将他阻挡在外面,小舟载着他竟直直地穿过了这道结界。就当他穿过结界的一瞬间黑暗消失不见,可光明却也来得太多,四周一片雪白,一丝尘埃都没有,虚无中带着无尽的混沌……

他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从他内心升起,就连意识也仿佛消失了一般……

清晨,露水还未晞去,悠悠山谷中已回荡起鸟儿的鸣啼。在这深山中,寒冬过后的初春,大地开始回暖,一切生命都有了复苏的迹象,那早起采药人的歌声也似乎生动了许多。

“阿爹,阿爹,你快点儿。”

“阿爹,你看,我采到一株白鹿草!”

“阿爹,阿娘可说过了,山里的河水已经解冻,有鱼呢!”清脆的声音似给这春意盎然的山林再添了那么一分生机,说话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此时她脸上正带着兴奋的红晕,煞是可爱。

“阿离,清晨露水还未散去,路滑着呢,可别走快咯”一个中年男人叮嘱着,便弯下腰,用镰刀割取一株草药,随手往背上的背篼里扔去,做完这些,他才缓缓踱着步朝小女孩都去。

唤作阿离的小女孩看到她阿爹不紧不慢的样子,便又重复道:“阿爹,娘说了,叫你带几条鱼回去!”

“知了,知了,你这小馋猫。”中年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阿离听了这话,脸上瞬间便乐开了花,转身便朝河边走去,头也未回地说道:“那我先去河边瞧一瞧,找个摸鱼的好地方!”

“那你可小心一些,不可一人下去游玩!”

“知道,知道……”

中年男人注视着阿离,直到阿离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这才自言自语道:“这小妮子,小时候这么皮,长大了万一嫁不出去怎么办哟。”

说完,他幸福一笑接着割取地上的草药,这初春的季节正是这白鹿草成熟的时候,割上几株拿到镇上换些钱,给阿离买件漂亮的衣裳。一想到这,他便浑身充满了干劲,可没想到,这才刚一弯腰,就听见了阿离急促的叫喊声。

“阿爹,阿爹,你快来呀,快来呀!”阿离的声音中透着哭腔,中年男人一听到这声音,连忙收起镰刀,往河边赶去。

中年男人很快就赶到了河边,看着愣在一旁的阿离,急切的问道:“阿离,怎么了?”

阿离用手指着远方的河岸边,颤颤地说道:“阿爹,你看,那前边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河岸边的确躺着一个人。是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脖子上挂着两块玉佩,此时的他面色泛白,眉头紧锁,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还活着。

这个人不是安晨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