颀姐站定了脚步,过了很久,她才转过身,我分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轻蔑的神情。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得不承认,虽然我第一次见到颀姐,但她的气场还是吓到了我,颀姐说完话之后,刚才那个理直气壮的女人明显的愣了一下。她吞吞吐吐犹豫了半天,才回应道,“以前登哥在的时候,都是按照资历来分配的,我们几个姐妹来半岛豪门也一年多了,怎么可以和新来的一样,按照号码牌分配呢,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我也听说过,许多领班手上有一些好的客户资源,这些客户的出手都很大方,在包厢里的消费数目自然也很客观。这其中的利益分配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不傻,总是能猜到一点的。

颀姐睨了那个女人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这里没有什么登哥,只有我颀姐。”说着,颀姐伸手扯下了那个女人的号码牌,“114号,今天你就不要陪了,去做包厢公主,替客人点歌吧。”

颀姐的这句话,带着十足的命令口吻,说完这句话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出来多说一句,整个化妆间里,出奇的安静。我看着刚才站出来的那个女人,瑟瑟发抖的背影,不得不赞叹,比起登哥,颀姐一定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在半岛豪门做到这个位置,一定有她的本事。

我原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眼看着颀姐迈步准备离开,却又一次的停下脚步。她转过身,四处搜寻,像是在找着什么,我甚至能感受到周围压抑的氛围。突然间,颀姐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仅仅是这一霎那,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当她踱步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居然有种手足无措的局促。颀姐在我面前站定,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视线停留在我的号码牌上。我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不敢言语。

“你就是秦秋?”颀姐疑问道。

我的心脏重重的坠了一下,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就连她问我名字的时候,我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有个眼熟的女人走到我的旁边,笑着对颀姐说道,“颀姐,247号是新来的,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一些。”

我认出来了,这个女人就是昨天在走廊里提醒我,晚上的时候帮我解围的那个女人。我们一共见了两次,我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她的出现,好像都是在帮我。

颀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转而对我说道,“你今天和114号一样,都去做包厢公主。”

我愣了一下,站在我的旁边的女人用手肘推了推我,我才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应和道,“好,我知道了,颀姐。”

颀姐走后,这个化妆间才算是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一群女人在那里交头接耳,不同的是,他们的话题从每个包厢的客人,变成了新来的领班,颀姐。

我后来才知道,这个帮我解围的女人,叫迟晚,在半岛豪门已经两年多了。

登哥的事情教会了我一个道理,不要轻易的相信任何人,但我也知道,在半岛豪门这种地方,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好在颀姐让我今天做包厢公主,就我现在的状态,满脑子都是与何北分手时的那番话,还有昨天晚上的胆战心惊,我真的没办法做到笑脸迎人。而包厢公主,主要是帮客人点歌,点酒的小事,除了统一的服装之外,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我几乎是在那里跪了一整晚,等下班的时候,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离开半岛豪门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明天上午我还有家教课要上,所以我要尽快的赶回去。好在半岛豪门离我住的地方不算太远,走回去也就只要二十分钟左右。

我从小胆子就比较大,即便是一个人走夜路,也并不算害怕。只是,当我快到家里,路过一条小巷子,身后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时,我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我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但身后的脚步声居然也快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我不敢回头,也不敢放慢脚步,我到底是一个人,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吃亏的。我一路小跑的的时候,拿出了手机,就在我打开通讯列表的那一刹那,我的手背被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手机也应声落了地。

我的背包被扯住,转头时,就已经看到了站在我面前,那两个面色不善的中年男子。我朝后退了两步,被他们逼到了一个角落里。面对这一切,猜想,今天晚上,我兴许是完了。

“你们要干什么。”

一个男人贴近了我,他伸手撑在墙上,低头俯视着我,调笑着说道,“小姑娘,你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不会不知道吧?”

我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我在心里暗自骂着自己的愚蠢,我怎么会这么大意,昨天才得罪了那两个男人,今天就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但我没有时间去苛责自己,我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被眼下这害怕的情绪给占满了。

因为贴的太近,我甚至能闻到那个男人身上的酸臭味,我紧紧的拉着自己的衣角,颤抖着说道,“你们,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人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他调笑着说道,“认错人?你觉得可能吗,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了,秦小姐……”

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这两个男人身材魁梧,如果他们要对我做什么,我根本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我颤抖着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那个男人贴近了我,他的嘴唇几乎就要贴到了我的脸上,我下意识的偏过头。男人的恶心的声音就这样钻进了我的耳朵里。

“听说你是半岛豪门的小姐啊,你说,如果把你打残了,岂不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