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皇帝办事不容易啊,皇帝一句话,下面就累翻了天。
真不知道我这辛苦办事的人,皇帝陛下能不能发发慈悲给我长点俸禄呢?
有银子好办事啊。
想来这天底下没有比我更悲催的大司马了,俸禄就那么点,看着有权有势的,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纯粹就是有个名头,可是这名头有时候也能让人战战兢兢的,生怕这么一不小心自己这脑袋就没了。
看着宝珠公主的样子,我就不想管了,心累。
公主对着纸笔,竟然好似从来没见过的样子,望着我一脸的茫然,问道,“宝珠要写什么?”
我当时就忍不住想骂人了,但是拼命控制自己硬是没把那话说出口,缓了会心神,冷静说道,“公主这信是写给你父皇的,自然是想些什么就写什么,不过别写太久了,你们使臣还等着你的信呢!”
这话我倒是没说错,皇帝陛下没有什么特别要求信里面要写些什么,这意思就是不管公主写什么。
陛下既然都不在意,公主就是把我们南齐的骂一遍,也是无所谓的。
我琢磨着说不定陛下的意思就是想让公主好好诉苦一番,最好这苦诉得越厉害越好,反正都这时候了,那个什么梁国的皇帝就是再怎么生气都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了。
小公主听了我的话倒也没怀疑什么,还真就开始写起来了。
我看着越发觉得,这个公主无知也太过了点吧,这样的奇葩,真不知道那个梁国的皇室是怎么养出来的。
等了一会,终于等到宝珠公主写完了,我拿起信的时候,公主倒是很害怕看着我,见我这么一靠近立马就往后退了好几步,看来是被我吓狠了。
我也不介意,难不成我还指望你笑脸相迎啊?
接着我向守卫们交待了几句,让他们看管好公主,之后我就拿信去向皇上复命了。
虽说是信件,也不是写给我的,我是不该看的,不过,本着一番好奇心,再加上为着我们南齐着想,我还是找了个隐秘地方把那信打开看了一眼,等我看了一遍后,我快笑疯了。
不出我所料,那公主果然是个娇气的,说的都是些什么我过得不好,吃不好穿不暖住的也不舒服,希望父皇早点接她回宫,她再也不想待在这里的诸如此类的话。
那语气俨然就是受尽了委屈的小女孩,把自己说得甚为可怜,好像多待一天都忍受不了的样子。
我是无语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其实就是个犯人,给你这样的待遇已经是我们南齐仁慈了,你是梁国的公主不是我们南齐的,摆什么公主架子啊,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你凭什么嫌弃啊?
还有,让她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她还真照做了,真是,怎么这脑子就不懂变通呢?一个想刺杀陛下的人,还在抱怨自己的待遇不好,把我们说得凶神恶煞的,真是没良心的,也不想想,你这样好好活着就算不错的,要是其他人,就是死上十次八次的都不稀奇,真是不晓得知足。
不过,既然公主这么写,我也只能接受了,反正那信是给梁国的皇帝看的,他看了之后什么反应就不关我的事了。
使臣接过信虽是不想这么离开,可也无可奈何得很,只能告辞。
不过他倒是个乖觉的,那两箱子倒是没带走。不知道我能用个什么办法把陛下给哄高兴了,让他赏给我箱子里面那么一两件的,那我这也算不虚此行了。
“聂鸿愚钝,敢问陛下,那梁国的公主该如何对待?”
陛下还是那么不急不慌的样子,好似这事对他来讲根本就不是个事。
“不急,先这么看管着,等着梁国下次来人就把她放了。”
哦,看来这公主最后还是要放的。
“既然要放,为何这次……”
聂鸿显然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了,他不清楚我清楚。
“聂统领有所不知,他们要是这么一来求,陛下就放人了,显得我们南齐倒是好说话,怎么的这次都得给他们个下马威,给个厉害瞧瞧,这样梁国才不敢小看我们南齐。”
聂鸿恍然大悟,忍不住说道,“陛下圣明。”
夜霖听了倒是格外称赞了我一句,“何司马真是深知朕意。”
我可不敢夸大,“陛下谬赞。”
夜霖看着我,神情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何司马与公主相处如何?”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这不是存心膈应我吗?我这心里倒是多出些不满来,不知道我这时候小小请求下,陛下能不能答应呢?
“微臣恳请陛下能给臣换个差事。”
“怎么,那公主招惹你了?朕倒是听说何司马甚有本事,公主可是极听你的话。”
她听话关我屁事,谁爱管谁管。
“臣愚钝,恐难当大任。”
“能有什么大任,又不用你亲自伺候,横竖就是让你看顾点就是了。”
“陛下还是别为难臣了。”
聂鸿这时候竟然还来插一句,“何司马不必担心,虽说公主太过扰人,可是不就梁国就会来人,公主那时就会回去,最多也就两三天的事,还请何司马忍耐几日。”
我听了我就不乐意了,“既然聂统领这样说,不如聂统领来看管,想来侍卫统领定是比我更有办法好好看管。”
聂鸿一听,慌了,“何司马说笑了,臣有重任在身,实在看管不过来。”
什么重任在身啊,我看你是怕了那什么公主,怕了她的胡闹与烦人。
“既是这样,何司马就再辛苦几日吧,等着公主平安回去了,朕给你好好犒赏。”
这话才对嘛,有钱好办事,你早说不就完了,我弄出这么一出不就是为了多捞点钱啊。
“多谢陛下,臣就知道陛下是体恤臣的,陛下圣明。”
聂鸿脸上有点揶揄之色,想来是看不惯我这爱钱的性子,夜霖却是无奈一笑,他深知我的性子是什么样的,也不计较我的话。
我回去后又想了想今日的事情,还是不太明白陛下究竟打算如何。
一座城池换一个公主对我们来讲,确实很有益处,我们也算是赚了,陛下没有马上答应,想来不仅是给个下马威,恐怕是对这条件不太满意,可是,如此这样,难道那梁国还能再加上一座城池不成?要是两座城池,对一个公主来说也实在是太抬举她了。
看今日使臣的表现,恐怕一座城池已经是那梁国皇帝的底线,要是再多,真不知道梁国能否能割舍。虽说宠爱公主,可是皇室里面也不缺子嗣,一个女儿和江山相比显然江山更重要,皇室向来亲情凉薄,我不认为梁国能为一个公主再三忍让。
两国开战在即,这时候,要是没了城池对于作战可是大不利,国土真能拱手相让?我看不一定。一座城池已是最大限度,要是再这么下去,没准梁国真就丢下公主不管了也说不定,就算梁国皇帝不舍得,我看那底下的臣子未必不舍得,要是这么多人一劝,那梁国皇帝又会如何呢?
我很想问问陛下,若是梁国不管那个公主了,那使臣也不来了,可怎么办?就是把那个公主杀了也没用啊!要是这样,这一座城池可也就泡汤了。可是我没敢向陛下问这个话,而且我觉得,今天陛下这话说得,好像笃定了梁国一定会派人来的,为什么陛下会这么想呢?这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梁国皇宫。
此时坐在皇位上的梁国皇帝一脸担忧,心里想的都是自己那个女儿,虽然女儿傻了点胡闹了点顽劣了点,还总是喜欢闯祸,可是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呀,自己怎么忍心看着她死呢,而且公主写得那封信看得更是让他心痛得很。
这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正是宝珠公主在南齐军中写得那封信,信里面她是一个劲恳求父亲来救自己。身为一个父亲,看着女儿这样,实在于心不忍,可是那南齐皇帝分明就是想狮子大开口,一座城池显然根本不满足,难道自己真的还要再送出去一座城池?可是这对于战事实在有害啊!
这座上的皇帝犹豫不定,可这底下的大臣可是紧张至极,生怕皇帝一个心软把城池送出去了。
丞相开口劝阻,“陛下,万万不可啊,如今两国开战在即,送城池就是送国土,这打起来胜的几率就小了,陛下无论如何也要为大量考虑啊!”
“难不成让朕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受苦?”
“陛下,既然那南齐皇帝说过不会杀公主,那么公主不管怎么样都会是平安的,语气现在送城池来换公主,还不如等到我们把南齐打败,到时候,不用我们亲自去,他们也一定会把公主好好送来。”
底下大臣纷纷附议。
一位将军说,“陛下,那炎安城虽说是一小城,可其地理位置实在特殊,若是让南齐得去了,到时候两军开战,对于我军来说,战况可是不利啊!”
这时二皇子也开口了,“父皇,众位大臣说的有理,皇妹虽说在南齐军中,可却平安无事。两国开战在即,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这敌人要什么我们还能给什么不成?城池绝不能送,若是我们顺着南齐,就是送上城池,他们也未必会放了皇妹,反而得不偿失了。请父皇三思啊!”
二皇子心里巴不得那个公主死了才好,愚蠢无知,占着父皇的宠爱为所欲为,真不知为何父皇要如此宠爱她,竟然还想用城池去换,她哪有那么大价值?
南齐杀了她才好。
梁国皇帝听了底下这一番话倒是辛酸,没想到除了自己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公主的安危,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啊,可是皇帝也很无奈,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挥挥手让其余人都退下,自己再好好想想。
梁国宫中,有人得知陛下的做法顿时心里明了,心想这事果然与自己所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