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完最为关心的问题,杨禹接下来说的一切,杨烈也是兴致缺缺。

不等听完,就一瘸一拐的向着居所走去。

自己给自己搽药,这绝对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碰到伤得重一点的地方,少不了疼得呲牙咧嘴的。

可杨烈,就好像再给被人搽药一般,除了有些抽搐的眼皮,脸上再看不到一丝异样。

搽完药,杨烈静静的坐在床沿上,静静的思考着。

想了许久,提着有些生锈的柴刀,杨烈缓缓走了出去。

路过花园,小心的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之后,把柴刀刀背向下,杨烈“好心”的把一根根篱笆桩都往下又大了一寸多深。

原本就十分牢固的篱笆桩,此刻变得更加牢固起来。

一寸见圆的木头,任谁来了,都只有一脚踹断的结果,绝不可能一脚踹下去,木头完好无损的翻过去,倒是地上多了一个土坑。

把篱笆桩固定结实,杨烈又在每一根的头上砍了几道,使其变成了一个个不规则的锥形。

隔远些看得话,隐隐的还能看出几分美感。

可伸手去摸,那或许就会被刺得浑身是血。

这花园虽然名叫花园,也种了不少花,但这花园说是过道,要来得更加贴切一些,并没有几人在这里赏过花。

来去匆匆,杨烈这小小的改造,根本就不会被留意到。

弄完这些篱笆桩,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返回居所,把柴刀放好,拿着一个地步被小心翼翼敲出裂缝的瓦罐,杨烈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铭老,又没灯油了,麻烦您老给我打点。”

走到杂物间,把瓦罐递给守门的老人,杨烈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友善的笑容。

整个杨家,也只有这么一个老人,值得杨烈露出一丝笑容。

因为,也只有这么一个老人,对杨烈给予过帮助。

“阿烈啊!这罐子好像有点漏啊!你小心点,拿回去赶紧换个罐子,另外别近火星子,不然着起来就麻烦了。”

把罐子递给杨烈,老人还絮絮叨叨的交代着,生怕这个漏油的罐子,造成什么危险。

含糊的应了一声,一手扶着罐底,杨烈慢慢的走了回去。

路过花园,或许是脚已经走了太久,吃不上力,杨烈还专程一只手拉着裤子,帮忙使力,然后一点点往前挪。

没有一只手堵着裂缝,这漏油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快,加上杨烈走得慢,很快,他走过的地方,就布上了一层薄薄的油渍。

路面修得太过平整,被灯油覆盖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薄薄的一层,但踩上去,并没有什么影响,一样会脚下打滑。

还没等走出花园,瓦罐里的灯油就已经漏得一干二净。

离开花园,杨烈的脚马上就灵活了不少,走起路来,和平常都没什么两样。

回到居所,又给自己上了些药,身体不适合锻身的杨烈,也不勉强,老老实实的闭上双眼好好睡了起来。

第二天,杨烈照样是第一个到武院的。

不过,今天的他,并没有细致的打扫,地上随意摆放的石锁,他还是让它们随意摆着,四下散落的兵刃,也懒得摆在兵器架上,像扫垃圾一样,直接把他们扫到一个角落,就坐下休息起来。

等到陆陆续续有人来,杂乱的武院,他们就跟没看到一样,自然而然的站到自己专属的位置上,然后和附近的伙伴聊起天来。

聊天的声音虽然嘈杂,但内容都大同小异。

无非就是杨越昨天倒霉的脚下一连滑了三次,摔倒的过程中,直接被一根木头从眼睛穿了进去,今后多半是个独眼龙。

杨越的倒霉,就算是堂兄弟,也都在幸灾乐祸,更别提其他人了。

至于他怎么会这么倒霉,一连脚下滑三次,根本没人关心,只当成是又一个意外。

确认“意外”的确发生,杨烈也不在武院久呆,回到居所给自己继续搽起药来。

频繁上药,未必会好得有多快,可肯定是有些好处的。

身上的皮外伤,能早一个时辰好,杨烈都不愿多拖一个时辰。

两天时间,杨烈整整给自己上了十多次药,几乎是两个时辰,就自己上一次。

外伤尽皆痊愈,杨烈目光凝重的把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来。

拿着菜刀,在左手掌心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一滴滴鲜血随即滴到了玉佩上。

不过盏茶时间,玉佩就已经被鲜血完全包围。

顺手扯了根布条,杨烈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那滩血液,心中更是不断的呐喊着,希望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误。

然而,盯了半个小时,眼睛都已经涩得流出泪水,那滩鲜血却连一点异象都没有出现,甚至连减少一些,都不曾减少。

失望的拿过抹布,轻轻把血擦了个干净。

看着沾满鲜血的玉佩,杨烈撇了撇嘴,不由有些想开口嘲笑自己痴心妄想。

然而,不等他开口,擦了半天,都擦不干净的玉佩,马上引起了杨烈的注意。

对着油灯,仔细看了好几次,杨烈终于确定,自己赌对了。

血能沁到玉佩里,这不假,可要是一块寻常的玉佩,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被血沁到了里面,擦都擦不掉。

兴奋之下,玉佩居然被他由右手,无意识的换到了左手。

甚至还兴奋了捏起拳头扬了扬,一副充满斗志的样样子,似乎现在一拳就能打破多有阻碍,找到拿生死不知的父母。

随手扯来的布条,要是杨烈不乱动,倒也可以勉强止住鲜血。

他这么一用力,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了。

眨眼间,血就浸透了布条,沾到了玉佩上。

一碰到鲜血,玉佩陡然通体发红,紧接着就变得滚烫起来。

依着常理来说,握上一个滚烫的东西,要是不强行去拿,很快就会被下意识的丢出去。

然而,这种本能,对于此刻的杨烈来说,似乎已经失效了。

五根手指,紧紧的握着玉佩,这手就跟不是他的一样,想张,都张不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滚烫的玉佩,缓缓嵌到了肉里。

不能控制自己的手,可杨烈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上一点一滴的变化。

这种变化,是怎样发生的,杨烈不知道,可他敢肯定,这绝不会是一件坏事。

所以,即便左手现在比往日泡药汤,还有痛上十倍、百倍,他还是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痛到几近昏厥,眼前不是发黑,玉佩终于全部嵌到左手掌心里,那股滚烫的感觉,也随即消失的一干而净。

正当杨烈以为自己可以松口气的时候,玉佩上又陡然传来一股可怕的吸力,全身的血液,不管顺流倒流,都齐齐向着掌心涌去。

好在,这股吸力,只维持了不到一个弹指的功夫,就已经消弭无踪。

饶是这么短的时间,杨烈也被吸了不少血,脸色直接变得一片苍白,看上去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偷用了那个女子的胭脂水粉。

在地上坐了好一阵,杨烈才提起那么一丝丝力气。

拿右手在左手掌心捏了捏,触手间只有一片柔软,细细捏上一遍,除了骨头,再没有任何坚硬的东西。

奇的是,杨烈明明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玉佩,就在他掌心呆着。

又休息了一阵,气力恢复了不少,取过菜刀,杨烈有些犹豫的在左手手掌上,再度动起刀子。

手一抖,一个比前面稍浅一些的口子,就出现在了杨烈手掌上。

除了伤口,还有紧接着渗出来鲜血,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狠下心,咬牙在伤口四周翻了一阵,依旧没有看到一丝玉佩的影子。

能清楚的感觉到玉佩的存在,却又不能看到,杨烈心中顿时窃喜不已。

虽然还不知道这玉佩究竟有何神异,但他敢肯定父母留下的玉佩一定是一件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