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时情急,我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的仙元被封,看不到土地在哪儿。不过他说的话我却是能听的清楚,他道:“昨日在城外桃花林处,小神自从见过两位仙家后,就一直跟在左右,生怕有个招呼不周。谁料突逢变故,发生如此祸端。苍天在上,厚土在下,小神……”
现如今陆压道君正昏迷不醒,谁有心情听土地老儿在这儿表忠心?我烦躁的挥手打断他的话,问道:“请郎中,应该怎么请?”
土地老儿是洛阳城的土地神,洛阳城内的情况,他自然比谁都熟悉。虽然不能在我面前现出真身,他还是很尽心的为我出谋划策:“星君大人,你可以给店小二银子,让他去替你请郎中。”
“银子,银子……”我略微窘迫,“银子让我给……拿去救人了。”
凡人总说神仙好,苦乐哀愁全忘了。可是凡人不知,神仙纵然有千般万般好,也还是会没银子的。从我和陆压道君身上就能看出来,神仙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
神仙的钱财,多数是靠着人间香火得来的。是以,有的神仙富得流油,有的神仙穷的要命。加上天界有明文规定,神仙是不得靠仙法敛财的。像我这样的小仙,只能依靠微薄的仙禄,勉为其难的过日子。这次和陆压道君下凡,算是因公外出,费用嘛,全都有天庭负责。只不过我的品阶低微,钱都由陆压道君一人保管。他昏迷后,我又擅作主张把钱拿去救了人。现在需要花银子请郎中,我委实有些捉襟见肘囊中羞涩。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再怎么也是天上下来的星君。在土地老儿面前,如何也不能丢了天界的脸。轻咳一声,我旁敲侧击的问:“土地公,你那里可是有银……”
土地老儿常年待在凡间,完全等同于人精。没等我直说,他就开始和我哭穷:“星君大人啊!小神虽说是这洛阳城内的土地,可却是清贫的很啊!这几年战事不断,僧庙被毁,民生幽怨。已经没有几个百姓会供奉土地了,小神已经许久没有受人香火,享人供奉了啊!”
“那怎么办?”我急了,“你可知道他是谁?要是他死在民间,你我二人恐怕都脱不了干系的!”
我就说,这土地老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精。话绕了一圈,他嘿嘿一笑,道:“小神虽不知这位仙使是谁,但既然这是星君大人的事儿,小神自会定当殚精竭虑,尽一份孝心。只不过……”
“如何?”
土地老儿开始和我谈条件了:“希望星君大人回到天庭后,能为小神美言几句,让小神能在天宫谋一个差位,小神便知足了。”
“我?帮你谋个职位?”他是打错算盘了,我的封神台,还不如他这个土地公呢,“你不如救醒了道君,来和道君说罢。道君他最不喜欢欠人情了,你要是救了他的命,他定会知恩图报,补偿你的。”
我没有看到土地老儿的表情,可是从他的语气我就能听出他有多高兴了:“嗨,哪有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这都是小神应该做的不是?星君等着,小神这就拿钱给您。”
说着话,桌上凭空多出几块碎银子。我走上前数了数,哭笑不得的说:“就这点钱?昨日我和陆压道君吃的饭食花费,恐怕都不只这些。”
“小神也是没办法啊!这可是小神一个季度的仙禄呢!”看来这也是个囊中羞涩的主儿,土地老儿嘿嘿一笑,“小神的土地庙倒了多时了,早就没了香火。不然的话,也不会想……”
行,不用说了,我算是懂了吧。
钱少是少了点,但总比没有好。有了钱请了郎中诊过脉,陆压道君虽还是没醒,好在血是止住了。我围前围后看了好半天,担忧的问:“大夫,我……友人,他身体状况如何了?”
“这个……哎!”郎中缓缓的摇头。
我的心像是被提起来一般,焦灼的很:“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不是我说……哎!”郎中只是叹气。
被这个凡人郎中搞的很是烦躁,我恼火的问:“到底如何,你倒是说啊!你这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位公子的病,怕是快要病入膏肓了。”郎中捏着山羊胡子,慢条斯理的说,“要是想救他的病,恐怕只有我们药铺里的千年人参才能好了。”
一旁的土地老儿小声提醒道:“星君大人,他是想诈你的银子。”
我佯装不知,淡定的问:“那千年人参的价钱是……”
“黄金百两。”郎中中气十足。
我两手一摊:“不如要了我的命吧!”
陆压道君的长相穿着不似凡人,加上我们两个又住在上好的厢房里。可能这就给了郎中一个错觉,让他以为我们两个是什么有钱的人家。想都不想,他直接是狮子大开口。别说我现在没有黄金百两,就是回到天上,我也变不出这么多钱。
郎中走了后,我是愁眉不展。看着脑袋缠的像是粽子一样的陆压道君,我哀声连连:“土地,我现在没有仙法,联系不上天庭……你能不能帮我给文始真人捎个话?他是我的知己好友,知晓眼下的情况后,他定会来帮我的忙的。”
“文始真人?可是太上老君得意的大弟子?”土地老儿很是为难,“星君真是高看小神了,别说是给文始真人捎话了,小神连真人的衣角怕是都见不到。”
“那你把我仙元的封印解开如何?”万不得已,我只有出此下策,“等我的仙元解开了,我就能想办法去找他了。”
土地老儿更是为难:“星君啊!你的仙元是被这位道君用仙法封印的,以小神的法力,实在是,实在是办不到啊!”
“那怎么办?”我苦恼的哀嚎,“难道这凡间,就没有能解开我封印的神仙了吗?陆压道君要是一直都不醒,那我岂不是……”
我的话堪堪停住,土地老儿关切的追问:“星君大人,可是想到什么解决的良法了吗?”
还别说,我真想到一个。
“或许。”我压低了嗓音问他,“土地,你知道猴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