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然皱眉,这王才竟把所有事情揽上身,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怕死?

或者,说出来会比死的下场更可怕。

秦悠然看向秦音音,刚来捕捉到她眼底稍纵即逝的一抹得意精光,再次看去,她已经又是一副凄凄惨惨的无力模样了。

不过,无妨。

“爹,你觉得一个下人,有胆做这种事情?”秦悠然踱步到陈氏身边一边问着,没有等到秦镇远回答,看向陈氏,说道,“现在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秦音音是我重伤的又如何?家丁是我杀的又如何?难道,我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若昨天我没有还手,今天爹看到的,应该会是我的尸体!”

字字珠玑,震得在场众人心中徒然一惊。

陈氏咬牙狡辩,“你在胡说什么!”

“昨日送来的羹汤可是二夫人的贴身丫鬟,我喝完之后醒来便在柴房之中,之后这奴才就意图不轨,若不是我自残身体奋力反抗,我岂不是早就失身!”秦悠然嘴角蓄着一抹冷笑,步步逼问。

“难道这奴才能买通二夫人的贴身丫鬟?再者三殿下和两个妹妹又为什么这么巧出现在柴房外的院子中?一死八伤的家丁又是为何出现?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想除掉我!”

秦悠然言辞凿凿,容不得陈氏再狡辩。

陈氏身子一软,瘫坐在地。

“这事情如何,我想二夫人心知肚明。”秦悠然双手环胸,侧着身子斜睨陈氏,“你身为秦府当家主母,滥用职权,就是为了三殿下解除和我的婚约,好让你的女儿顶上么?可惜,我秦悠然不屑和什么殿下订婚,你和你女儿苦苦策划,不过白费一场。”

“你在胡说!”陈氏和秦音音同时怒喝一声,此时场面完全逆转,已经被秦悠然掌控!

“那你再编编?解释解释?”秦悠然戏谑的挑了挑眉。

“我,我……”陈氏此时脑子里一团乱根本想不出其他说法来,她拧头去看秦音音,秦音音假意呜呼一声,昏了过去。

秦悠然默默在心里翻了翻白眼,看向秦镇远,他想知道这个军功显赫手握重兵的朝廷一品武将,会如何处理这种家事?“爹,这事情究竟如何我想你已经了解清楚了,按照家规,该如何处理?”

“从今天开始,剥除陈氏掌权金印,从此以后,秦府的一切事务由你处理,悠然,你身为秦家嫡长女,该如何处罚,一切听你。”秦镇远面色难看,今天这桩事看来,事实大抵就如秦悠然所讲。

他痛心,他以为陈氏这些年来都有好好照顾着秦悠然,谁知,今日竟出了这样的丑事!

简直死不足惜!

“老爷,你不能,你不能如此待我!皇后娘娘也不会许您这样对我!”陈氏颤巍巍的爬到秦镇远身边,心慌之下竟然搬出皇后的名讳来。

陈氏不过是皇后表姐家的表亲,说起来关系着实不大,但因着嫁给了镇国大将军,皇后和陈氏便亲密了许多。

可秦镇远向来忌讳秦家人跟皇亲沾染过密的关系,如今陈氏这么一提,更是火上浇油。

“今夜就是皇后在此,也无权理我秦家的家事!”秦镇远袍袖一甩十分震怒,长叹一口气,吩咐道,“悠然,此事你全权处理,不必再向我禀告,处理完你替为父送一送四殿下。”

说罢,秦镇远朝四殿下行了个礼,就挥袖而去,今夜之事他没有颜面启齿!

秦乐乐和陈氏见秦镇远竟真的就这么甩手离开,吓得大喊,回头对上秦悠然那冷戚戚的模样,那大块红印,衬得她宛若索命女鬼,心中发凉。

秦悠然斜着眼看向那看了一晚好戏的那尊不能骂不能赶的活佛,试探性问道,“四殿下要不先走一步?秦家家事,怕污了你的尊耳。”

“无妨。”云樾冷着脸开口,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秦悠然脸上笑笑,心里却是咒骂了一番,道了声请便就不再理他。

云樾眼底幽暗,辨不清他的心思。

秦悠然转身看向一屋子颤颤巍巍的人,在秦镇远的位置坐下,懒洋洋的托着腮,她的视线落在已经一脸生无可恋的王才身上,风轻云淡之间,丢下几句话来。

“陈氏啊……杖责五十,关入佛堂三个月,期间不许踏出佛堂一步。”

“秦乐乐,不过蠢了些也没做什么,就掌嘴三十吧。”

“王才,拖下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