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尊大神,紫鹃的心思动了动。
如今这位爷和苏青璇的事在京都里传的沸沸扬扬,不是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么,搞不好这位爷不会袖手旁观呢。
这再往前走,可是太师的后院了。可身边的这位爷似乎没有停步的意思,周湛自然不会停下脚步,他本来就是来找苏青璇的,没想到一进府就被这个讨厌的周管家碰到了。
“爷,这前面……”
周管家声音迟疑,像是要提醒周湛不能再往前走了,周湛停下步子,斜瞥了人一眼,这一眼看的周管家心里又是一个寒颤,叫苦不迭。
“十三爷!”
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两人都很诧异,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不远处站着一位紫衣女子。
旁的也就罢了,这小姑娘面有异色,且不断的向周湛看去,周湛便断定,这人有话对自己说。
可是碍着周管家在,紫鹃怎么能光明正大的把话说出口呢,只能佯装为难的看看不远处的帕子,那淡紫色的帕子孤零零的趴在地上,甚是扎眼。
“劳十三爷屈尊,替奴捡起帕子。”
此话一出便招惹了周管家的恶言,“你是哪个房里的丫鬟,好大的脸面,竟然让爷帮你捡东西!”
太师府和周湛是不对头没错,可是再不对头人家也是一个王爷,让一个王爷给丫鬟拣帕子,再没有这么埋汰人的事。
毫不意外的得到了周管家的训斥,紫鹃却并不肯放弃,那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周湛。
“算了,不过举手之劳,本王也乐意为美人效劳。”
周湛忽然露出一个轻笑,而后弯腰,动作流畅的捡起脚边的帕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紫鹃。
听了这没正经的话,紫鹃的脸忽然不受控制的红了一红,周湛将帕子递到她面前,站定,一双深邃的凤眼就这么静静的瞧着她。
这小姑娘果然有古怪,接过帕子的时候飞快的道谢,然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程度道。
“人在芳华院的柴房,爷快去吧,晚了就迟了——”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道理,可周湛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剧烈的缩了缩,抬起脚就像后院冲去,全然不顾身后周管家惊慌失措的惊呼。
而此刻芳华苑的柴房中,昏迷的苏青璇被一桶凉水泼醒,苏楠乔拍了拍双手,得意的笑了笑。
这可不是普通的凉水,她特意吩咐了人往这凉水里放了大量的盐,果然,那些被抽打的血淋淋的伤口被盐水蛰出一阵阵痛感。
苏青璇在这揪心的痛感中获得了短暂的清醒,她眯着眼睛,感受着身上火辣辣的痛楚,和脚下蜿蜒一地的血水。
苏楠乔甩了甩手上的鞭子,冷笑道:“贱人,没想到吧,你也有这么一天。”
苏楠乔暴虐成性,惩处下人早就研究出自己的一套手段,那长长的鞭子上满是倒刺,抽打在人身上抓皮扯肉,实在血腥。
苏青璇已经没有和这个女人争论的力气,只是微微垂着头。
苏楠乔见此幕更是不屑,即便这女人没有说话,可那眼中的倔强分明昭示着这女人并不服软,搞不好还在心里骂自己。
“贱人,你服不服?”
说着她扬起鞭子就要再抽,而一双十指修长白嫩的手却拦住了她,苏语嫣以袖捂鼻,像是被这房间中的血腥味冲撞了一般。
“她已经这样了,你抽打几下出出气就算了,别闹出人命来。”
苏楠乔不听劝,依旧眉目张扬,脆生生道:“大姐,你就是心太善了些,不过是一条贱命罢了,做出这种败坏门风之事,死了正好干净。”
被绑着的苏青璇听到这番话忍不住的在心里冷笑,苏语嫣心善?浑然没有的事,她可是看的清楚,自打这苏语嫣进了柴房,明面上每句话像是为自己求情。
暗地里却在不断的激怒苏楠乔,这样即惩罚了苏青璇,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说,苏楠乔暴怒成性,大小姐心地善良,就算是打死了苏青璇,也是大小姐没拦住罢了。
果然,下一秒,苏语嫣装模作样的叹口气,“三妹妹也是可怜,虽然做错了事情,但是也算是得到了教训——”
苏楠乔的声音拔尖而刺耳,“教训?大姐你说什么呢,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她,主母也不会同意的!”
苏语嫣像是被说动,点点头,“我倒是有一个让母亲宽慰她的好法子。”
苏楠乔皱起眉头,这个苏语嫣怎么回事,贤惠装过了头了吧,放着置苏青璇于死地的机会不要,难道还要拉着自己为她求情吗?
下一秒,苏语嫣的纤纤细指指了指一旁火盆上放着的铁烙,“只要把三妹妹这张招惹是非的脸毁了,母亲会满意的。”
苏青璇的心中一跳,苏语嫣,好毒!
她分明知道在这个时代一张脸对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还要指使苏楠乔毁了原主的脸,这张脸若是毁了,苏青璇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大姐说的是呢。”
苏楠乔愣了愣,显然也是被苏语嫣的狠历吓到,但回过神来,笑眯眯的丢下鞭子,去抓那火盆上烧红的铁烙。
那烧红的铁烙刚从火盆上取下来,还冒着滋滋啦啦的热气,瞧着很是吓人。
“苏语嫣,你成功了。”
苏青璇的双眼从铁珞上移开,表面上一脸淡漠,而实际上却随着铁珞的靠近一阵双腿发软。
不知道为何,比起嚣张跋扈的苏楠乔,此刻她分外看不顺眼的,是两面三刀时刻笑眯眯的苏语嫣。
苏语嫣好奇的看了苏青璇一眼。
“我倒是好奇,你这个时候还有胆子说这个,你倒是说说,我成功什么了。”
“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不知道为何,此刻的苏语嫣被那样的目光坚持不懈的盯着,竟然从心底腾升出一种寒意,一下子乱了分寸。
“你还等什么,还不快收拾了这贱人?”
苏语嫣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这下子,连苏楠乔的脸上也闪过一抹不屑。
装什么天真善良的大家闺秀,还不是同自己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