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内。

阮南希睡的极不踏实,脸色苍白着,黛眉总是不经意的蹙起。

她做梦了,梦见自己被烈火炙烤。可她怎么也走不出困境,浑身难受的很。

直到额头上多了冰凉的退烧贴后,她才感觉舒服些,沉沉的睡去。

而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眸中闪过一抹痴痴然。

莹白的水晶灯光芒倾洒下来,落在床上那张精致的脸颊上。她的脸颊虽然有些苍白,可反倒为她增添了几分楚楚可人的气息。她的发丝如海藻般铺散开来。浓密纤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在眼睑处落下浅浅的暗影。精美小巧的五官组合在一起美不胜收,拆开看也是精美绝伦。

她美的不可思议,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让人忍不住为之惊艳。

半响,陆漠北才收回眸光,恍然回神。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揉着眉心,他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才会这么反常的盯着一个女孩看这么久。

阮南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八点钟了。

蝶翼型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继而扑闪了几下,慢慢的睁开了眼眸。清澈的眼眸中,流淌过瑟瑟泉水。那澄澈的瞳仁,宛如被雨水洗刷过的嫩叶,清新,盎然,又透着几分灵动。

这是哪里?

她的记忆停留在晕倒之前……

等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扯着丝被遮住自己的身体。她过猛的动作,把额头上的退烧贴晃动的掉了下来。

她眨巴了几下眼眸,她这是发烧了?难怪脑袋现在还是晕晕沉沉的呢,她悄悄的松开手指,看了一下被子下面的自己。

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是光着的。

只是,下一秒她的神经又紧绷起来了。她惊悚,“我的衣服……谁……谁换的?”

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服务员!”

阮南希用一种我很聪明,你别骗我的眼神看了他几秒后,试着活动一下筋骨。发现身体并没有出现酸痛,散架无力之类的感觉后,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等她看清对面的男人,就是昨天替她解围还送父亲去医院的男人后,莫名的放松了警惕。

“是你?”

陆漠北淡淡的颔首,淡淡道,“是我!”

对面的男人静静的坐着,气场仍然强大到让人不容忽视。

阮南希抬眸看着他,他身子微微的侧着。右腿叠在左腿上,自然而不刻板的姿势偏偏让他周身那股淡漠却强大的气场散发的淋漓尽致。落地窗外的晨曦,笼罩在他的五官上,流转出让人移不开眼的魅惑。

他只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口的位置随意的卷了上去,露出精实的小臂,手腕上的腕表低调又奢华。透着淡淡的性感和慵懒气息,却又更像是王者一样,举手投足间高贵和冷傲尽显无疑。

南希看的入神了,等她反应过来后,拍了拍自己的天灵感。她居然犯花痴了?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花痴?

真是过分!

父亲那边可等着医药费呢!

她掀开被子,就准备下床离开,匆匆道谢,“先生,谢谢你。不过,我有事得先走了。我放下不下医院那边……”

她话还没说完,陆漠北又淡淡的开口,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你父亲的医药费我已经帮你缴了,已经让医生安排第二次手术了!”

南希惊的一下子又坐回了床上,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陆漠北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的烟雾,强调,“我没开玩笑!”

南希看着他笃定的样子,莫名的相信他,心底溢出一丝暖流,吸了吸鼻子,坦诚道,“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是我真的很感谢你,我昨晚上为了父亲的医药费差点焦头烂额。真的非常感谢你,你放心我有了这笔钱一定会尽快还你的!”

说完,她还虔诚的对男人鞠躬。

她的唇瓣轻轻张开,清甜嗓音再次划入空气中,“先生,请问你是谁?我以后好方便还钱给你。”

父亲的医药费解决了,她真的轻松了点。等待男人回答的空隙,端起水杯,刚准备喝水。

陆漠北饱满的眉头微微的拧了拧,又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袅袅烟雾升起,衬的他五官越发的冷峻,淡漠的嗓音也从唇齿间划出,“我是你白天提到的那个陆家神经病,听说你想嫁给我?”

“咳……咳……咳……”南希被水呛的不停的咳嗽,小脸早已涨红了一片。

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精致的小脸写满了尴尬。

这特么真是大写加粗的尴尬了!!

她当时为了刺激楚俊辰,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居然当事人听见了,这感觉真的好尴尬。就好像说别人坏人,一抬头,别人正站在你对面不躁不怒的听着。

她连忙认真的道歉,“对不起,陆先生。真的很对不起,白天我那是情势所逼才会胡言乱语的。你别介意,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行不?”

淮安城的人都知道陆先生精神状态不太好,而她不管怎么样都不能随随便便提及别人的痛楚。所以啊,她惭愧的低着头,眼神躲闪着,看都不敢看对面的男人了。

而陆漠北看着面前女孩子的反应和表现,唇角微微的上扬,“阮小姐,听说你想要嫁给我?是吗?”

阮南希更惊悚了,手指一松,水杯摔到了地上。

好好的一个水杯,顷刻间就变成了玻璃碎片。

她抱歉的弯腰去捡碎片,可脚上的高跟鞋一崴,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往前方栽倒。

一声惊叫后,她跪在男人的双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