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下,叶涵低下了头,没有说话,看着身上的血色微微皱了下眉头。

向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我说道:“我先带你去买件衣服吧。”

“不用了,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回家去换。”叶涵淡淡的开口,她看了看我:“我家也有男士的衣服,你要不要换一下。”

“额,好。”我急忙的答应了下来,就怕她反悔。

叶涵微微一笑,转身向着楼下走去,我急忙的跟上。

叶涵家就在四院不远,是一栋很残破的小区,远处几栋楼房,已经半塌,里面已经被掏空了,堆满了垃圾,空气中飘荡着阵阵垃圾的恶臭,几只野狗在垃圾中寻觅着食欲,偶尔低低的犬吠一声。

走到一处单元门,我俩走了进去,一直走到四楼,叶涵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很是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爆破的沙发都露出了里面的毛毛。

叶涵让我坐在了沙发上,转身走进了房间,没一会拿出一套男士的衣服递给了我。

我愣住了,想不到叶涵家里还真有男人的衣服。

“这衣服是我以前摆地摊的时候,没有出售出去的,让我洗干净了,还没有人穿过的。”叶涵看着我说道。

“哦哦,你还摆过地摊?”

叶涵点了点头,从旁边倒上一杯水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先去换衣服。”站起身拿着衣服走进了洗手间,门一关黑漆漆的,忘记问叶涵灯在哪里了。

刚想完,厕所就亮了起来,肯定是叶涵看我没有开灯,这才给我把灯打开。

厕所还是那种蹲坑的,我废了好半天事,才把衣服穿上。

叶涵坐在沙发上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

坐在沙发上我点上了一支烟:“这几天,你没有上学吗?一直都在照顾你妈。”

“嗯。”叶涵笑了笑,只不过有些苦涩:“反正我学习也不好,上不上学没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说道:“我记得我上学的时候,那时候是高一,全年组总成绩第一的人,好像也是叫叶涵吧。”只是那时候我仗着家里有钱,不务正业,根本没有留意这些,当时班主任还拿她给我们做榜样呢。

当时也没有留意她,也就是仅仅听过一次两次她的名字,没有见过。那时候和叶涵的第一次见面,我也没有想到这些,还是今天突然反应过来的呢。

“你也说了,那是高一。”叶涵淡淡的说道,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轻轻的泯了一下嘴唇。

“我可不信你是学习不好才准备不上学的。”

“哪又怎么样,我只是不想上了。”

看着她淡然的脸,我叹了一口气。

静坐了一会,看了一下时间,我说我要回医院了,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说着我站起身,一个不注意膝盖顶在了茶几上,随着我用力的往起一站,茶几突然坍塌了,水杯里的水打湿了地面。

茶几竟然是三条腿的,旁边是用一个易拉罐支撑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手忙脚乱的急忙的收拾着。

叶涵转身走进洗手间,拿出拖布,把地擦干净。

拿起从茶几中跌落的相册,我甩了甩上面的水,在相册抖动的瞬间,从一丝小小的缝隙中,我仿佛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脸。

急忙的翻阅了起来,里面没有几张照片,大多数都是叶涵很小很小的时候,或者是她妈的,虽然她妈现在看起来和一个普通的妇女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年轻的时候真的很漂亮,怪不得叶涵也这么漂亮呢,肯定是遗传了她妈的优点。

这时我眼神陡然一凝,照片上是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大概都是一岁左右,在一张宽阔的豪华大床上,各自爬着,那个小女孩脸上还带着泪痕呢,一脸的委屈,那个男孩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容,手上还拿着一个玩具。

“怎么了?”叶涵走过来看了看照片。

好半天,我才回过神来,指着那个小女孩,颤抖着问道:“这是谁?”

“我,小时候的我。”叶涵淡淡的说着。

我又指向那个小男孩:“那你知道他是谁吗?”

叶涵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我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叶涵眼睛瞪的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宛如见了鬼一样,她一把将相册抢了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你说这是你。”

“没错,这就是我。”我肯定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叶涵皱着眉头喃喃了一句。

我点上一支烟,在不大的客厅来回的走着,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妈或者你爸和我爸他们认识,所以小的时候我们才在一起照过相。”

沉默了一下,叶涵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她把照片从相册里拿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包里,仔细的收好。

我真是个猪脑子,在这猜个屁呀,直接问叶涵她妈不就知道了吗。

和叶涵走到了医院,她拿着照片去问她妈了,看着她的身影在人群中若隐若现,最终被人流淹没,我泛起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

只是我却不知道宿命的轮转已经开始了,如果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么现在就是一切的开始。

强大的是宿命,挣不脱,逃不掉!

在原地站了一会,急忙的转身走进了病房。

斌子他们都缝完针了,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了,刚刚那么吓人,只是伤口蹦开了,外加失血过多导致的。

输完血以后,本来苍白的脸,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红。

躺在病床上,他们胸口微微起伏,各自的手臂上打着针。

斌子不知道做什么梦了,突然大骂了一句,紧接着眼睛也睁开了,随着他身体的一动,脸上泛起了一丝痛苦的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醒了。”我忙不迭的询问着。

斌子喘息了两声,呲牙咧嘴的说道:“嗯,好疼呀。”

“你们几个咋回事呀?”我急忙的问道。

斌子低低的咳嗽了两声,随着他的咳嗽,身上的血渗透出了纱布,渲染出了那一抹淡淡的红:“给我倒杯水。”

我倒上水,又给他弄凉了,把他扶起来,喂着他喝了下去。

看着他喝完了,我轻柔的把他放了下来,让他躺在了床上。

“那几个犊子,让我看见,我非整死他们不可。”斌子狠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