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竟然真的醒过来了!

我顾不上惊讶赶紧扶住了爷爷要坐起的身形,问道:“爷爷你感觉怎么样?”

爷爷摇了摇头,接着双目充满愧疚的看向了我。

我一愣,搞不懂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时候艾阳先生在旁边说道:“老爷子,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实在太过火了,那冤魂强的实在离谱,你这相当于是把她给放出来了到时候这方圆十里甚至是百里之内哪还能有安日?”

艾阳先生的语气很不好,话语中也不难听出明显的责备之意。

我有心想反驳什么,但一想爷爷做的那些事情我到了嘴边的话也不得不咽了下去。

而面对艾阳先生的苛责,爷爷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伸手按住了我的头,充满溺爱的揉了揉之后,语气轻颤的说道:“孩子,爷爷……爷爷救不了你了。”

我能明显的感觉到此刻的爷爷有多么的不甘和自责,但同时我心里也不自觉的升起浓浓的不解,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

这时候艾阳先生皱眉开口道:“老爷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爷爷终于是看向了艾阳先生,他叹口气后伸手拉开了身上的衣服。

我骇然的发现爷爷的身上竟然缠满了红线,除此之外那红线上还穿着红符纸和铜钱。

这些东西不正是爷爷放在自己棺材里的东西吗?

而此刻再看艾阳先生,却见他震惊的瞪圆了眼睛,脱口惊呼道:“您老不是在魂炼?”

爷爷又叹了口气,放下了衣服之后说道:“我既是魂炼却也不是魂炼。”

“怎么说?”

艾阳先生皱眉不解,我也满脑子的浆糊,但通过之前爷爷的话我心里有种感觉,爷爷这么做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我。

爷爷说道:“但凡匠人,必有诅咒,这诅咒埋藏在气运中,通过血脉一代代的传承,不知道在哪一代的身上就会应验,而五月他……”

话至此处我已经隐隐明白,这所谓的‘诅咒’肯定是应在我的身上了。

艾阳先生则在这个时候看向了我,古怪的说道:“可我分明没在五月的身上感觉到什么啊。”

爷爷重新看向我,说道:“五月,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不姓彭?”

来了,其实这一直都是我的疑惑,我们家不管是爷爷还是父亲都姓彭,结果到了我这就只叫了个五月这么简单的名字,对此我能不疑惑?

爷爷又道:“从小到大,我不让你跟你母亲接触不让你跟女娃子玩儿这些也都不是没原因的。”

是了,小时候对此我还经常抱怨过,毕竟对一个小男孩来说母爱真的太重要了,但不管我怎么哭闹爷爷从来都没妥协过,就是不让我见母亲。

“仙匠的诅咒在你出生的那天就应验在了你的身上。”

“太阴命格男身女相就是你的命,这种命格会克尽你身边的一切女性,越亲克得越狠!”

等爷爷说完,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吗?

然而爷爷的话还并没有完。

“匠人是因为气运而不同,而气运的由来则是因为祭祀,这祭祀因为某些原因而必须进行,当祭祀之时因为逆反了很多事情所以也就出现了气运,气运加身之下也就有了匠人的存在。”

“而但凡祭祀,必有反噬,也就是诅咒。”

“那冤魂便是我们家的诅咒,当初也正是因为那冤魂所以才有了我们彭家这仙匠一脉,到了你这一代诅咒终于是应验了,为了不让这诅咒来的太快我特意没让你姓彭,而且我能知道这诅咒必和那冤魂有关系,所以我仔细查过之后发现那冤魂竟然想要逃出来!”

“我们仙匠这一脉存在的目的就是要看守那冤魂,她都还没彻底的逃出来呢就能让诅咒在你的身上应验,若是叫她逃出来了那还得了?”

“所以我就想了这么个魂炼的法子,想着把那冤魂给困在我的身体里,而我的魂就贴身负责看守,这样也好一劳永逸,只不过……唉,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一连说了这么一大通之后,爷爷的表情落寞下来,而我也被说得心头复杂起来。

原本我心里还有点责怪爷爷呢,原因无非也就是和艾阳先生的苛责一样。

但当爷爷把这一切都说完了之后,我心里只剩下羞愧了。

爷爷为了救我,或者说是为了救我们彭家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而我却还在心里责怪他……

这个时候我看向艾阳先生,发现艾阳先生的面色也变了很多,显然在这种理由面前他也苛责不起来了。

也是,谁能去怪为了救自己家人的人呢?

爷爷这时候收起了落寞,转而说道:“艾阳,你赶紧带他们逃走,我……得去解决那个麻烦!”

艾阳先生沉默了一下,道:“老爷子,您是说那冤魂吧,那虽然确实麻烦但有那凶墓镇压着她出不来的吧,我们干嘛要逃?”

爷爷叹了口气,说道:“不然,那墓已经镇不住他了,从几十年前就镇不住了……不然我又怎么会行如此凶险的一步呢?”

艾阳一愣,紧接着道:“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一冤魂而已,他虽然厉害但我们也不是白给的,再不济,我们多找点人不也把他镇压了吗?”

爷爷笑了,笑的特别无力。

“旱魃一出赤地千里,那可是旱魃的冤魂,不管你叫多少人来都是送死而已!”

“什么!旱,旱魃?”

艾阳先生惊呼一声,满脸的惊色。

我虽然不知道这所谓的旱魃是什么,但也不难想象让爷爷无力让艾阳先生这么震惊的肯定是天大的麻烦。

而艾阳先生在惊呼之后干脆直接在原地来回度步了起来,看他那焦灼不安的样子我心也跟着越来越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都没说话的父亲突然道:“爹,有些事儿你可能不清楚,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们未必没有把旱魃镇压的希望吧。”

父亲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慌乱,语气也有点颤抖,但他的话还是让我们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忍不住都看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