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生活环境,才造就了他如此张扬跋扈的性格,平时也是和自己那两个狐朋狗友一起称兄道弟,没事儿就会拿唐飞白寻乐子。
去年冬天,唐飞白回寝室便发现自己的被子被人撕碎了,而且床单上还有未干的尿渍。
那晚大雪纷飞,凛冽的寒风就好像要把一切都撕碎一般。
唐飞白的床靠着寝室的窗户,而那天窗户大开着,木板被人钉死,他一个人抱着破旧的衣服,嗅着床上时不时散发出的腥气,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知道是谁在整他。
但事后,他并没有举报李天道。
他知道自己进这所学校不容易,爸妈为了让他出人头地砸锅卖铁。如果跟家底雄厚的李天道杠上,轻则自己吃亏,重则可能被赶出学校。
不是他不懂得回馈父母的用心,实在是他有心学习,无奈脑子太笨拙,无论他怎么努力,文化课都是差强人意,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好文采。
后来,他也放弃了自己。
既然努力无用,那又何必折磨自己呢。
如今,他已经不想再懦弱下去了。与其在这个学校跟条狗似的活着,不如离开这破地方!
爸妈,对不起!
是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但是从今天起,我再也不要当缩头乌龟了!
想到这里,他高声道:“李天道,你没完了是吧。”
李天道居高临下地嘲讽道:“怎么滴?你还想打我不成,瞅瞅你那副德性,消失的这段时间一直没洗过衣服吧,是不是一直在大街上要饭?没事儿,你要是快饿死了就过来找哥,跪在我面前,叫声爷爷,顺便舔个鞋子,我就可以赏给你一张钞票。”
说完李天道在周围人起哄的声音下,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
钞票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金闪闪的光芒,同时也在不断的刺激着唐飞白的内心。
“来,过来,给爷爷舔舔鞋子,爷爷就把这些钱给你,不说有多少,足够你吃一顿饱饭了,到时候记着爷爷的好就行!”
“哈哈哈!”
周围有很多人都在憋着笑,而在这番话出口之后,也顿时都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出来。
唐飞白攥紧了拳头,他想用拳头来捍卫自己的尊严!“李天道,你再说一遍试试看?”
唐飞白平时畏畏缩缩,每次被他们欺负都是默默忍受,这次居然敢出言反抗,这是李天道始料未及的。
哪怕只是一句话的反抗,李天道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然后大手一挥:“揍他!”
三个人摩拳擦掌,向着离去的唐飞白冲了过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天道愤怒的骂了一声,然后抬起拳头,便向着唐飞白的侧脸打了过去。
唐飞白只感觉自己的耳边一阵风,下意识的抬起胳膊去挡,也就在双方接触的那一瞬间,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李天道平时有一个爱好,就是健身,本身他的个头就比较高,和此时的唐飞白不相上下,身上的肌肉也将白色衬衫撑的满满的。
在人们眼中看来,这用尽全力的一拳打上去,估计也就是头破血流的下场,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唐飞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抬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什么!”
李天道顿时一愣,而此时另外两人也冲到了唐飞白身旁。
“小兔崽子,还敢挡!”
左右两侧,这一只脚踹向了唐飞白的腰部,在这瞬间,他的身上也爆发出了一层无形的气浪,顿时将周围的人掀飞。
这三人同时飞出,在空中停留了大约一秒钟左右才落在地面上。
这一幕看得周围的学生倒吸一口凉气,谁也不敢出声,周围是诡异一般的静谧。
唐飞白三两步走到李天道面前,他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举着拳头对着他的脸就砸了下去!
“嗷呜——”一声,李天道被打得鼻青脸肿。
“疼吗?”听着他的怪叫声,唐飞白感觉到出了一口恶气!
“唐飞白,你个垃圾!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李天道的话还没说完,唐飞白再一次举起拳头打在了他的嘴巴上,“闭嘴!我打的就是你!”
这一拳砸得狠辣,李天道被打得头晕目眩,嘴角青肿不说,鲜血跟血浆一样往外冒,他含糊不清道:“垃圾……你敢打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天道的两个小跟班见状,立刻道:“唐飞白,你疯了,敢这么打我们李哥!”
“你快放了李哥!现在就跪下来道歉!”
……
唐飞白像是丢垃圾一样的将李天道甩在地上说道:“吃不了兜着走?大不了被开除,我不怕!”
什么学业,什么被开除!
他豁出去了!
他要出一口恶气!
既然这里注定容不下他,那他就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们曾经给予他的羞辱,他就在现在一一讨回来!
……
唐飞白回忆着自己之前在那颗蛋里的生活,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直至今日,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个出现在自己耳边的声音,也是自己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唯一听到的。
“终于等到你来了,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机缘,望你好好把握,擅自珍重……”
这么说。
他是被……被上天选中了的意思吗?
“你们在干什么?”几个粉笔头一齐朝几个人扔过来,张克勤魔鬼般出现在门口。
“老师,他打我!”
“是啊,呜呜,老师!他打我们!”
正在此时,一阵哭喊声响起。
李天道依旧坐在原地,他也算是一条汉子了,但他身边那两个狗腿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看到张克勤过来的时候,顿时哭哭啼啼的上前诉苦。
“好你个唐飞白,我叫你回教室上课,你就是这么上课的?今天闯的祸还不够多吗?”
唐飞白冷笑一声:“狗不咬我我会打他吗?”
“你!你还给我狡辩!”
“张教授,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我狡辩吗?”唐飞白因为父亲的话对张克勤仅存的一丝感激也荡然无存。
“你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张克勤被怼得说不出来话,颤抖着嘴唇半天才把问题抛向了围观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