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是身边却什么也没有。
“砰……”
终于,我打翻了床边的一个水杯,这才从梦里惊醒,而我,全身上下已经湿了一片。
我呼着气,想着刚才的那种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梦么,好真实的梦。
正准备起身去洗把脸,可低头穿鞋时,我愣住了,地下,两团湿漉漉的水渍摊在地下,犹如婴儿的脚掌一般。
细看之下,一股寒气从我的脊背透到胸口,这浓重的气味,湿哒哒的水渍,根本就是羊水啊。
而原本锁住的房门,此时居然自动打开了,一道微小缝隙,正好能容下一个小人穿过。
一想到刚才,就有一个婴儿,站在我的床边向我索命,我一下子就淡定不起来了。
作为一个大学生,我接受的无神鬼论教育,而我也相信,世上那些怪力乱神的事件,其实都有合理的说法,可我现在,却怎么都无法给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一个合理的事。
脑袋越想越混,不知不觉,直到窗外的天边露出一抹白肚,我才发现,我居然坐了一夜。
眼睛有些隐隐发麻,可我却没有睡意,随便洗了把脸,我穿着大褂再次出现在了病房。
里面,崔家嫂子看起来精神状态好了不少,甚至看着我,也不像昨天那般声嘶力竭。
她躺在病床一侧,歪过头来看着我浅浅一笑:“谢谢你了,张医生。”
我木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说这话,毕竟就在昨天,她对我的态度可算不上友善。
只能以为崔嫂想通了,所以对我的语气,也就和善了起来。
没过多久,病人的丈夫也来到了医院,不过看起来很是阴翳,特别是看我的眼光,总有一些恨意。
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接崔嫂回家。
我当然不同意,产妇现在身体正值虚弱,要是就这么出院,身体再受点冷,落下病根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但崔家一家子态度很坚决,尤其是产妇婆婆,一个劲的在哪里数落着产妇,说破败的母鸡,下不了蛋就别再浪费钱。
那厌恶的嘴脸,一度看的我想要一巴掌给他拍上去。
然面对这些指责,产妇显得很平静,她表示出了顺从,被崔家带了回去,这下,我再也没有什么理由能够留下产妇,只得由着他们罢了。
就在他们离开诊所的时候,产妇忽然转过头,瞪大的眼白盯着我凄凄的笑了笑,冰冷的面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她的手臂,一直揽在自己怀里,那模样,简直就像一个母亲抱着自己孩子一般。
就这一刻,我的心仿佛提在了嗓子眼上,直到崔家一家人消失在田野里,我才重重了喘了口气。
整个人如释重负,仿佛被抽绝了力气一般,整个早上,状态都不是很好,加上昨晚一晚上没睡好,我觉得自己眼皮就跟灌了铅似的。
索性直接将诊所的事情交给小护士他们,自己跑回房间里补一觉。
或许是太累了,一躺下去,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咚,咚……”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踏踏,踏踏的脚步声。
浑噩的脑袋感觉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我整个人直接就挺了起来,紧张的望着门口。
害怕,他,又来找我。
门开的同时,我终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是小护士,此时她正端着一碗盒饭,灵动的睫毛眨巴着,正悄悄的看着我。
“张医生,我看你一早上没吃饭,我帮你做了些吃的。”
说这话的时候,小护士脸上呈现一抹羞红。
鼻尖传来的饭香,让我的紧张感被饥肠辘辘所取代,肚子立马咕咕的打起鼓来。
“进来吧。”
“谢了……”
从小护士手里接过盒饭,我迫不及待的就打开了饭盒,准备好好安慰一下我的五脏庙。
夹起一块肉,就准备往嘴送时,上面,纤细的指头,吓得我魂差点落了一半。
这哪里是什么菜,这就是一个婴儿的碎肉啊。
我望向小护士,冷冷的问道:“这个菜,你是在哪里买的。”
“怎么了。”小护士也意识到我的不对劲,上前看了一眼,就被直接吓瘫在了地下,一直哭个不停。
“张医生,我不知道,这菜是我亲自做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哭的梨花带雨,可我的却感觉如赘冰窖,现在,我可以确定,我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盯上了。
小护士也看清了里面的婴儿尸体,难以置信的望着我:“婴儿,是那个婴儿。”
我垂下了头,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两个人,就这么陷在了寂静的房间里。
到了最后,还是小护士再次开口:“张医生,不然我去把村里的小虎请来吧。”
“小虎?”
小护士对我解释道:“就是前几天来治头疼的那个病人啊,他家是开供品店的,挺对村里相亲,家里要是出了什么怪事,都是找他处理的。”
经小护士这么一提醒,我也想了起来那个憨厚的傻大个,将信将疑的问道。
“真的有用么。”
小护士对我点了点头:“嗯,听说小虎家祖上可是出过一个道士,我们可以去问问他有什么办法让那婴儿安息。”
“嗯……”
我同意了,但是小虎家离诊所挺远,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两个小时,所以去请人的事情只能交给小护士,毕竟诊所不能没有人看着。
小护士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往外面奔了出去。
一个上午,我开始忙碌在各种登记,看病的过程中,静静的等着小护士回来。
正当我在为一个病人输液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急急忙忙的抓着我的手臂。
“崔医生,求你,跟我走一趟,我家人病了。”
是今天早上才出诊所的崔家嫂子,此时她看起来精神气十足,完全没有早上的那种卷态。
我好奇道:“谁病了。”
“我儿子。”
一句话,听的我木在了原地,崔家这几十年来,昨天那个孩子可就是头一胎,而且是被我亲手打碎的。
我只以为是崔嫂精神失常,开始劝导她:“崔嫂,节哀顺变啊,我能理解去失去孩子的痛苦。”
崔嫂一脸笃定的祈求着我:“张医生,真的是我儿子,他就在外面,我求你,救救我儿子。”
说着,她的手指向诊所外面,我赖不住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刘眼泪,只得跟着崔嫂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