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跟石鸿才说清楚后,他直接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别介儿啊,我可不活葬,打死也不!”

这时张颖不耻的冷笑一声:“我说的活葬跟你说的活葬是有区别的,危险不像你这半吊子说的那么大。”

她的话让我跟石鸿才同时一愣。

接着我迫不及待的问:“那你说说看,你的活葬有什么不同。”

张颖扭身看向死者,说:“我们只需骗过祟即可。”

“人若死,噬主之祟必弃之,不过是早晚之事罢了,这时要逼它一下,它自己岂不就跳出来了?”

等她说完,我眼睛顿是一亮,是这么个理儿!

而这时,张颖以从随身背着的包儿里取出了两张黄符。

看上面画的符文,我眼睛顿是一亮。

黄柳符!

黑纱符!

这两符同有诛煞驱邪的功效,且比我的驱魔符文厉害了数倍不止。

有这两张符在,必能除掉蜡祟!

我想着时,张颖以将两张符拍在了死者额头上。

顿时,死者浑身具是一震,裸露在寿衣之外的汗毛孔纷纷泌出了丝丝肉眼可见的蜡液。

我心里一动,成了?

然而不想,下一秒,死者突地睁开了眼。

怎么?

我不由愣住,这也是驱祟的反应?

“不好!”

张颖连忙撤手急退。

“怎么回事?”

我忙问,手上下意识的拉住了石鸿才。

“这祟……”

不等张颖说完,死者猛然从停尸台上坐了起来。

卧槽!

“我滴个妈,诈尸啦!”

我仅仅是在心里惊讶,石鸿才则直接叫了出来,随后更是躲到了我身后,还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前推。

你妹啊。

我心中无力的谩骂着,脚步一个劲儿的后退。

“啊……啊……”

死者张嘴,无声叫嚷,表情无比的狰狞。

这时,张颖语气凝重道:“这祟是人为作下的。”

我吞了口口水后,看向她问:“何以见得?”

“我刚才驱祟,但那祟却直接进行了反弹,若不是人为的,怎么会有这种反应?”

我一怔,正要说什么时,躲在我身后的石鸿才忽然语气惊悚的道:“我的亲姐亲哥啊,你俩能不能别聊天了,你,你们看她……”

我下意识的看过去。

此时死者的脸就如蜡似的融化起来,整张脸看起来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而且她还站了起来,脚步一迈,哗的到了两三米之外的我面前,那融化的鼻尖就贴在我的鼻尖儿上!

“啊!”

我惊呼一声,差点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即便我是搬过好多尸体的人了,但这时我还是被深深的吓到了,腿都哆嗦起来。

我急切的对张颖道:“赶紧啊,解决掉啊!”

我跟石鸿才两个大男人都吓得魂不守舍的了,反观张颖却面色如常。

她把我拉到了一边儿。

而我一让开,那死者步履匆匆的便往停尸间外走去。

“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我狐疑的看向张颖,她看了看我,说:“既然是人为的祟,被刺激了之后自然是想去找主人,要是我们能找到那作祟的人,你们的问题自然也就能决绝了。”

是这个理儿,我说:“那我们赶紧去追吧。”

张颖点头,当先朝外走去,我自是跟上,但回头却发现石鸿才已目光呆滞的瘫坐在了地上。

一看他这副样子,我到嘴边儿的话咽了下去,改成了一句:“你从这等着,哪儿也别去。”

说完我赶紧追上了张颖。

现在幸亏是深夜,火葬场里的人不多,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不然看到一个那种人在大街上走,非得上新闻不可。

张颖是有车的人,所以我们跟着那死者也不费劲,但谁承想那死者七绕八绕的竟然去了火葬场不远处的墓地。

来这干嘛?

多想无益,张颖停好了车后,我俩悄悄的跟了上去。

这片墓地不小,那家伙径直朝着墓地的深处走去,我俩就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跟了不久,突然,张颖压着我的头把我按在了地上,并第一时间捂住了我的嘴。

她没多做解释,而是蹲着身子拽着我到了一处墓碑后躲了起来。

“眼瞎,有人你看不见啊!”

我一愣,有人?

我侧头往外看去,这漆黑的天,除了那家伙,哪儿还有人?

打量了一会,人我没看到,倒是突然听见了交谈声。

“咦,这个家伙怎生来了。”

声音低沉中厚,似是个中年人在说话。

“无引自来,莫不是有人发现了?”

这第二个声音则明显是个女性。

循声望去,在黑暗中隐隐可见一个坟包后面正站着两个拿着锄头跟铁铲的影子。

他们大晚上的在这……抛坟?

我正想着时,男性声音又说:“夫人慌什么,这里是申城,不是苏州,难不成还能在有个商鲲鹏?”

商鲲鹏?

那是谁?

“夫君,小心驶得万年船,此次于申城,你我切不可在高调行事,万一在惹来什么人,你我可就要在换地方了。”

“也是,对了夫人,你看这里有没有能用到的骨灰……这次的祟着实制作不亦,都抛了十几个坟了,却还没找到我们需要的那种骨灰,若这个在没有,那不做也罢,我这老身子骨可经不起折腾。”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不难听得出,那下祟的人就是他们,而且他们在这抛坟的目的,也是为了作祟!

更重要的是,他们之前竟还在苏州做过这种事儿,之所以现在又来了申城,显然是被那个叫商鲲鹏的人赶出了苏州。

说实话,他们在做的事儿我虽然不耻,若换在别的时候,我绝没有插手去管的意思。

但特么的你们做坏事别连累到我啊。

一想起我经历的那些实则都跟他们有关,我这心里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连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了!

但就在这时,那边突然传来一声戾喝:“什么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张颖恶狠狠的凶了我一句,我立马意识到,是刚才我的杀心暴露了我们,一时不由面色讪讪的抹了抹鼻子。

张颖伸手在脖子上一拽,随后递给了我两块拇指大小的木牌。

“拿着,护身的,你别出来。”

我接过东西刚想说话,她以瞪了我一眼。

“你一半调子,出来给我添乱吗?”

我张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啥也没说。

这时低头一看她给我的东西。

却是两块菱形褐色的小木牌,一个上刻阴字一个上刻阳字。

这不是张家阴倌一脉的两大传家宝之一,专门护身的阴阳桃符吗?

她竟然给我防身用?

张颖……果然是好人啊。

我这么想着时,她已经主动站起。

“哎呦呦,想不到是个后生。”

她一现身,那边的中年人便笑呵呵的道出一句怎么听都有种阴森感的话。

张颖无动于衷,侧身从墓碑一旁走出。

没有多余的废话,她伸手入怀,掏出了一把短剑。

我眼睛一亮,那剑木质泛黄,不过七八寸长。

想来这应该是张家两宝的另一宝,枯苏木剑。

“两位,申城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张颖神色冷峻,仗剑而立,英姿飒爽的不得了,看得我都有股子转粉的冲动。

这时,我从墓碑的另一侧看向那两人,男的我没怎么注意,倒是那妇人的举动……

其伸手插进了之前诈尸之人的胸口。

抓了抓后,等在拿出来时,她手里以多了根白色的蜡烛。

而那诈尸者却直接瘫在了地上,就是那种跟一滩烂泥似的瘫在了地上。

这般样子,吓得我都把手放进了嘴里咬着。

那妇人把蜡烛立在了一块墓碑上,“祟生烛,点阴灯,祟祟非祟祟,人人非人人。”她边叨叨着歌诀,边拿出了火柴点着了蜡烛。

当那烛光点亮的瞬间,我顿感浑身奇痒难耐,让我忍不住抓了两把。

但这一抓,不想却抓下了一手的……蜡油!

我眼珠子都差点儿瞪出来,我的身体怎么……

仔细看向刚刚抓过的手背,却见那儿已经开始流起了蜡油。

我被吓的六魂无主,同时耳边也传来了一声闷哼。

“哼……”

我忙侧首看去,却见张颖以半跪在地,侧脸,手背,纷纷跟化开了似的往下滴着油水儿。

不看还不要紧,这一看,我彻底被吓傻了。

我有这反应还情有可原,毕竟我算是遭了殃的人,但张颖怎么也……

“九阳法相,清天灭煞。”

张颖往自己身上拍了一掌,这一掌后,她的状况明显好了很多。

我一见,眼睛一亮,连忙有样学样,咬破了拇指后撩起了衣服,在满是蜡油的胸口画起了驱魔符文。

这血比之朱砂和黑狗血更有驱邪的功效。

待画好之后,我顿感觉身上的状况好了不少。

在侧目看去时,张颖的状况同样好了不少。

但就在我心生庆幸之时,一道声音忽的在我身侧响起。

“哎呦哟,原来另一个躲在这儿呢。”

我身子猛地僵住,冷汗瞬间自我额头溢出。

我僵硬的转了转身子,扭头看去,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那个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