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始了。

被祟缠上,滋味绝不好受,昨夜的种种历历在目,虽然我被缠上的时间不长,但也足以让我今后每每午夜梦回时汗流浃背肝胆欲裂。

而现在,摆脱它的机会就在眼前!

这时,我有看到张颖拿了两个灌装啤酒瓶大小的瓶窖走过来。

说起瓶窖,其实它类似古时的酒坛,由童子尿加阳灰搅拌制成,一般还会用硬笔在底部刻上诛邪封镇的法门,是专门用来封诡封煞封不干净的东西的容器。

等封印了‘东西’后,在用专门的法符贴上口子,如此,也就算彻底的封印住了。

而这,显然是给我俩那蜡祟准备的东西。

我看看张颖,看看商鲲鹏,最后又跟石鸿才对视一眼。

“拜托师叔,拜托你了。”

商鲲鹏摆手,张颖点头。

我最后又看了两人一眼,随即咬牙下,跟石鸿才双双入棺。

躺到了棺材里后,我静气凝神,闭目调息。

活葬仪式,正式开始!

活葬,当然不仅仅是准备了那些东西后就万事大吉了。

想要有个好结果,还要一系列的作为。

不过我躺在棺材里,对那些作为是看不见了。

“哦咯咯……喔咯咯……哦喔喔……”

各种公鸡的叫声响起,有远有近,有左有右。

我突然意识过来,那些洒在地上的糯米,是给那些公鸡吃的,而洒在地上的图钉,则是给公鸡踩得。

鸡血也好,鸡骨也好,又或鸡鸣,统统可辟邪驱煞!

图钉刺破了鸡掌,遍地鸡血,又因疼痛,公鸡无不打鸣儿。

因此,在这个小院儿里面也就造成了一种特殊的磁场。

在这个磁场儿里面儿,但凡不是有道行的脏东西,统统都别想靠近,就算靠近了,没准儿还没等接近我这棺材呢,就已经先被这里的磁场给吓走了。

妙啊……

见识过这种应用手法,我心里不由叹服。

而就在这时,我全身上下突然泛起奇痒。

祟也在害怕吗?

我嘴角一勾,尽管不是我传递出的情绪,但我心底就是有一股意志在瑟瑟发抖。

在这种地方待着,你当然不会好受!

“白箭,石鸿才,咬舌滴血,在把棺内的糯米洒在自己的身上!”

听到棺外传来的声音,我当即照做。

狠狠咬了下舌头后,使舌尖儿之血流出,随后我抓了把糯米,洒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这时,我的身上突然传来阵阵恶臭,连带着还有些许的瘙痒……但瘙痒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一种类似在伤口上涂抹酒精的刺痛所替代。

这……

我皱皱眉,打量己身,我顿时恍然。

是黑狗血!

黑狗血在驱邪。

至于糯米,现在似乎还没到它发挥功效的时候。

“你们两个,别乱动了,静气凝神,能睡着最好睡一觉。”

这话让我翻了个白眼儿,我睡得着才怪。

“十二天干地支风水秘术,瘾……”

仪式正式开始了么。

我深吸口气,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好,阴倌丫头,你去挡着!”

“知道!”

我目光闪了闪,心下一慌,外面怎么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气息泄露的这么厉害!”

随着这句话,我突然感觉全身一热,一股庞大的火光从纸棺的一旁传出。

我微微侧目,顿看到外面有一大团火影。

我知道,这是外面点了烧纸的缘故。

“这纸棺多少钱买的,这不是坑人吗?”

我心里抽了抽。

张颖接话说:“不到十万。”

商鲲鹏惊异:“一台?”

张颖:“两台。”

商鲲鹏似乎急了:“我去他奶奶个腿儿的,玩儿那,搞笑那,不到十万两条命,廉价不廉价啊,没见过拿自己命开玩笑……”

我心里洼凉洼凉的,不会吧,不会因为纸棺不好的原因而导致这活葬仪式进行不下去吧……

要真是这样,我,我……

“果然便宜没好货……”

“怎么……怎么是她……她为什么找来了!”

商鲲鹏正吐槽着,张颖突地惊呼起来。

这接连的变故让我差点忍不住开棺出去看个究竟,但这时,我却突兀的感觉一阵倦意袭来。

怎么……回事……

我眼皮激烈的打起架来,根本就没那个力气在睁开,全身更是在这一瞬间变得沉重无比,让我抬根手指头都做不到。

鬼压床!

明明意识清醒,眼睛却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

这种症状,鬼压床无疑!

我没有慌张,而是强迫自己想象游泳的姿态与感觉,并慢慢往水底河底甚至是海底沉去。

这是一个破解鬼压床的好办法,如果意识到自己做恶梦的话,也可以想象一下溺水的感觉,这样能使人快速醒来。

只是这套我取经自老爹的招式,却在这次失灵了……

在我的意识里,我足足下沉了几十米,连窒息感都席上了大脑,但眼睛依旧睁不开,身体也依旧动不了。

怎么会……

渐渐地,就连意识都模糊起来。

忽然,我一直睁不开的双目忽的睁了开来!

入目所见,我不由一惊。

这是个不大的正厅,满打满算三十平的样子。

墙上挂着白布,电视也好,玻璃也罢,尤其是镜子,都被白布盖着。

这种场景让我倍感亲切,也倍感熟悉。

这不正是葬礼吗。

“啊?”

“怎么会……”

这时,数道惊呼声同时响起。

这时我才注意到,好多身穿黑色孝服,男左臂女右臂戴着一块儿黑布的人,统统看向了我。

嗯?

我脑子有些懵,我不是在活葬吗,怎么突然到这儿来了?

“白箭,想什么呢,择亲选到你了,你得去抹尸。”

哈?

我看向站在我身边儿的石鸿才,尽管他说话时语气平淡,面色也很严肃,但在眼底却有一抹幸灾乐祸。

“快点儿去啊。”

他推了我一把,使我踉跄的朝前走去。

这时一个中年人递给了一块布给我:“拜托你了。”

我木讷的接过那块儿布,浑然不知下一步该干嘛,到现在我都还没搞懂状况呢。

本能的越过几人走到停尸那儿,当看到平躺在停尸台上的尸体时,我顿时如遭雷击,满脑子都是轰声。

是她……

竟然是她……

那个身中蜡祟,从而自杀的少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