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一愣,难不成,这栋老宅里,还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跟我来,让你开开眼!”钟成忠得意一笑,拍拍手,起身带路。
周扬立即跟了上去。
宅院是典型的江南风格,客厅和厢房,用墙隔着,中间开一个圆弧形的门,两边是镂空的雕花儿。
跨过门,映入周扬眼帘的,是一汪池塘。
里面荷叶绿荫,婷婷盖立,倒是别有洞天。
“小子,来瞅瞅,看能不能瞧出什么花样来?”钟成忠抬起手,往前指了指。
周扬抬头一看,就见池塘的边上,除了三间平房之外,还有一个客厅。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供奉的牌位。
最里边,是一个穿着铠甲的雕像,神武勇猛。
然后是一个大牌位,上面刻着主人的名字。
随后就是案桌和香炉。
除此之外,两边还挂着黄绸红字的对联。
咋一看,如同一座小庙。
“钟大爷,这是您家祖辈的牌位?”周扬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钟成忠嗤笑了一声,“我家祖辈,可出不了这么厉害的牌位!”
周扬不由疑惑起来,悄然开启了透视眼。
顷刻间,一股异样的气息传来。
只见十几个身穿铠甲的士兵,站在牌位的跟前。
为首的,顶戴头盔,上有红羽点缀,威武霸气。
他神色肃穆,拿起随身的短刀,划破了手指,写下了一副对联!
周扬顿时浑身一震:“这是……一代忠臣,岳武穆的牌位,由一代名将韩世忠所立!”
“哟嚯,你居然能瞧出来,还知道是韩世忠所立!”钟成忠面露诧异之色,接着就赞赏道,“小伙子不眼力不错嘛!”
“钟老,他的牌位,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是韩世忠所立?”周扬大为不解。
“想当年金兵入侵,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北宋风雨飘摇,岌岌可危,哪怕是岳武穆,也扶不住将倾的大厦,最终含恨沙场。当时韩世忠就在我们甬城,得知这个噩耗,甚至惋惜和悲痛,于是就地立牌,并留下了一道免死金牌,以示莫大的尊重……”
说到这里,钟成忠叹了口气:“只可惜,那块免死金牌不知道弄哪儿去了,真是上了年纪,糊涂了!”
“昨天不是才被您从房梁上拿下来的吗?”周扬顿时急了。
“什么?那是免死金牌?”钟成忠张大了嘴巴,“我不知道啊!”
“大爷,您没跟我开玩笑吧?”周扬目瞪口呆。
“我一把年纪,跟你开什么玩笑!”钟成忠老脸一黑,忙转身道,“我昨个儿随手扔进烂砖烂瓦里了!”
“你真是我大爷!”周扬欲哭无泪。
这老大爷,也真是醉了。
拿着免死金牌,当垃圾扔了!
院墙的角落里,堆满了烂砖烂瓦。
这都是往年房屋检修的时候换下来的。
周扬和钟成忠翻了老半天,累的气喘吁吁,得亏在一条夹缝里,把牌子给找了回来。
“钟大爷,一掷千金啊!”周扬抹了把汗道。
“本来是挂在牌位前面的,怎么弄到房梁上去了?”钟成忠也是一脸郁闷。
“大爷,要不放我这保管吧,要不然您哪天又记性不好给弄丢了,那就麻烦了!”周扬眼馋道。
“滚犊子!”钟成忠一把揣进了裤兜里,捂的紧紧的。
“小气!”
咚咚咚!
“钟大爷,钟大爷,在家呢?我是大狗啊!”就在这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钟成忠脸色一沉:“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又是这群狗崽子,别理他们!”
然而,外面的人却是锲而不舍,把门敲的哐当响。
钟成忠忍无可忍,操起一根竹竿就把门打开了:“敲你妈?给老子磕头,磕这么响?!”
后面的周扬不禁暗叹,这大爷的脾气,当真是火爆啊!
外面的人吓的往后退了两步,其中为首的,是个穿着花衬衫,留着汉奸头的青年。
他一咧嘴,龅牙就出来了:“钟大爷,您别动气,按照辈分,咱给您磕头,也不跌份。只要您把合同给签了,让我给您哭丧都行!”
“什么?”钟成忠气的眼皮一抖。
“没,没有,我不是这意思!”为首青年连忙摆手,“钟大爷,我是来给您汇报消息的,上面老板说了,赔偿金,再给您加两百万!”
“给我滚,别说是加两百万,加两千万我都不卖!”钟成忠呵斥道。
“钟大爷,您这就抬杠了不是?”为首青年市侩十足,“您说您孤家寡人,上哪儿住不是住,干嘛非要占这么大一座宅子,让上面的老板为难,让我为难,也让大家为难!钟大爷,您是我大爷,我是向着你的。所有拆迁户里面,就属你的赔偿金最高!再说了,拆迁是大势所趋,何必一根筋,吃力还不讨好,回头把老板惹急了,钱宅两空!”
“说够了吗?”钟成忠冷冷道,“说够了,就给我滚蛋!大狗,你还真是没白叫这名字,你就是条狗腿子,专干屁股生疮脚底长脓的缺德事儿!”
“得,感情我在您眼里,就这么不值当?”叫做大狗的青年,抖着腿道,“这年头,也就您这种缺心眼会跟钱过不去!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就问你一句,合同到底签不签?”
“滚!”
砰地一声,钟成忠狠狠摔紧了门。
还没几秒的功夫,大狗的狗头就出现在了墙头:“你个糟老头子,不识抬举,跟你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告诉你,这老城区的拆迁工作,是我负责的,你要让我难做,我绝不会让你好受!要是不签,我让你早点见你老伴儿去!”
“我戳死你个狗东西!”钟成忠气的直发抖,二话不说,手里的竹竿就捅了上去。
大狗麻溜的躲开,大手一挥:“都给我上,今天先砸东西,要是还不同意,明个儿就来拆!糟老头子,不见棺材不掉泪!”
钟成忠又抡着竹竿去捅。
但双拳难第四手,对方又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没一会儿,五六个人就已经翻墙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