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眼瞬的张得老大,脑袋再度空白。

见我半响不吭声,他眉骨轻抬的又问:“怎么样?”

“恙、恙哥,别开玩笑了。”我艰难的挤出声音。

“那你刚才也是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锐利的目光,我不敢看他的眼,低下头十分尴尬的又硬着头皮低低嗯了声。

“嗯是什么意思?是跟我去约会还是跟我开玩笑?”

“……我、我刚开玩笑的……”我认怂,脸颊火辣辣的热,胸腔内五味杂陈,那是既羞又怒,却不敢言。

他却笑了,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步走到我面前,拽住我的手臂往前带了一把,不由分说的揽住我的肩就往外走。

我之前就知道他高,这会发现他比我想象中的还高,我完全是被他夹在胸膛和胳膊之间。

而且他的手臂粗健有力,带着酒味和烟味的气息挠过我的鼻息,我脖子和肩膀都缩了起来,连呼吸都只敢轻轻的。

“对了,别人都叫我天哥,不是恙哥。”他搂着我一边走一边声音淡淡的说。

“……天哥。”我懂他的意思,低低的叫了声,努力运转起自己发懵的脑袋,期望能找到什么脱身的办法。

不知道现在弓腰往外冲会是什么结果?

被一把抓住,然后某哥一个恼火,直接拽着我进更衣室?

万一跑出去了呢?外门就是大厅,保全很快就会注意到,然后上前来阻止,场面立马会变得混乱,然后无数人涌出包房……

这全场都是他们的人!如果没有人保得住我,我会死得很难看!

我还没想完,他已经到这我转出更衣室的走道,然后我发现之前和他一起去卫生间的两男人,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的站在通道口。

刚庆幸自己还好刚才没跑,我视线一抬,就看到站在前台那的郑潇郑主管,以及恒乐的大老板郑福佑郑总。

我一见两人,心底立马涌上希望,朝郑潇投去求助的目光。

郑潇一直想泡我,我那么懒,但每个月都能完成保底任务就是因为他叫服务员见缝插针的帮我推,现在好像也只有他能帮我了!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郑潇僵着脸看我了一眼就别开头,而他二伯郑总居然笑得一脸谄媚的朝我们走过来。

“天恙。”郑总叫了他一声,掏出烟。

“郑叔。”高天恙笑得客气,搂着我肩膀的手却没松开,而是伸出左手,接过郑总递过来的烟。

郑总立马又拿出打火机,点燃凑了过去,在高天恙点燃烟后,笑着转头看我说,现在全场的酒都换成我的了,我面子个真大。

我心刷的一下就沉到肚子,开始意识到,今天没人帮得了我,因为在这里的人没人敢得罪九叔,而他高天恙是九叔器重的‘干儿子’……

高天恙和郑总散了烟客套了两句,笑得懒洋洋的说一起上去喝一杯。

郑总什么人?立马就听出了人家不想多呆,笑着就让高天恙赶紧去玩吧,话落还扫了我一眼,那目光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呵。”高天恙轻轻的笑,捏着烟的手对郑总轻挥了下,“先走了。”

“快去吧。”郑总笑得只见牙齿不眼的样子看起来是十分油腻。

我垂下眸,盯着自己的帆布鞋的鞋尖,高天恙搂着我的肩转身就朝电梯走,跟在他旁边的两男人立马跟上。

我知道他要带我去楼上的贵宾间,心里越发的绝望,身体僵直。

电梯门才关上,高天恙就说:“你很紧张啊?”

“……有点。”虽然我是低着头的,但我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烙在我头顶那灼人的视线,以及,那溅在我发顶的呼吸,很烫。

“有什么好紧张的,也就坐着喝两杯,等会我送你回去。”

“?!”送我回去?!

我眸微张,那种绝路逢生的不敢置信让我本能的刷一下就抬起头去看他。

他唇角微微勾起,连眼角都带着笑意的往上扬。

我才发现,他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丹凤眼,笑起来的时候眸微敛,让人不受控制的想再凑近一些看清楚他眸里藏了些什么。

见我不吭声,他松开我的肩,微微偏头又说:“还是你不想回去?”

他目光里带着诱惑,我却拧了眉,很很轻却很肯定的语气吐出三个字,“想回去。”

他又笑了,却没继续这个话题,因为电梯到了,他别开头朝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努了努下颚。

即便他的话可信度不到三成,但希望依旧在心底燃起,低着头缩着肩迈出了电梯。

他带了我去了贵宾间的三号房,里面男男女女坐了十七八个人,女的有几个是我们这的,我都见过。

我们才进去,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在我的身上,紧接着起哄声炸起,那声音都盖包间里的音乐。

他笑了,笑得懒洋洋的,然后很自然的手一抬再度搂住我的肩走到茶几前,跟他的兄弟介绍说:“我朋友,陈悦。”

他话音才落,是暧昧的眼神和唏嘘声,有个染着头发的冒出来就笑着问:“天哥,到底是嫂子还是朋友?”

他不置可否的扬了扬唇,没回答,起哄声又炸了起来,然后有人连忙让座,叫我嫂子赶紧过来坐。

然而,被他搂着的我是浑身不适,根本挪不开脚步,想对人家挤出一个笑应付下都挤不出来。

有人调侃,问他哪找的那么清纯的嫂子,他们也想找一个。

暧昧的笑声起伏,他看起来心情却很不错的样子,微微扬着唇,一边搂着我朝挪出的沙发空位走,一边说:“楼下转转去呗,指不定能找到个。”

“收到!等我跟嫂子干一杯就去!”

“一杯?小松子,这是看不起嫂子么?起码三杯!”

“三杯就三杯,赶紧倒酒啊,嫂子和天哥都坐下了!”

音乐杂乱的包房,他们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晰,听得我心慌意乱。

我都在这上班的,能清纯到哪去?当然看得出来他们是想灌我酒!

但知道又如何,递过来的酒,根本拒绝不掉,而且我的包也被他们借故拿走丢在一边,有专门的人看着,就连我上个厕所都有人跟……

半个小时不到,我已经跑卫生间抠了两次小舌,吐了两次,希望能保持清醒,但是好像作用不大,头重脚轻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胃部翻搅得难受,我拧眉扶着墙壁才走出卫生间,就看到他站在外面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