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把自己的高跟鞋放到鞋柜里,便听到沈潮汐这么说。
“……”
这男人,居然使唤她上瘾了!
慕期期不自觉得拧了拧眉心,扭头扫他一眼。
“没听到我的话?”
他也不看她,只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留给她的是一个冷峻魅惑的侧颜。
慕期期最不喜欢这种被人驱使的感觉,可偏偏,这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根本无法抗拒。
见她站着没动,男人再次补充,“右边数第一个抽屉里。”
慕期期绷了绷嘴唇,不情愿地走到他说的位置打开抽屉,发现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整整齐齐摆了一打价格不菲的领带,各种花色各种材质,适合于不同的场合和衣服,自然,每一条都是全球品牌限量版。
她又随即打开旁边的衣橱,几个橱子里也都是他的衣服和用品。
看来,他是打算长住在这里了。
一番对比,她最终选择了一条黑白相间斜细条纹的领带出来拿给他,沈潮汐似乎还算满意,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帮我系上。”他说。
“呃……”
慕期期有些抗拒,虽然两人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可这都要离婚了,还搞得好像有多亲密似的,真的好吗?
“嗯?”
沈潮汐微微蹙眉,似乎对她不情愿的态度有些不悦。
看着他淡若却又不容置喙的眼神,慕期期暗自叹了口气。
行吧!慕期期,你就别不识好歹了,以后人家娶了白一蕊,只怕你上赶着给人家提鞋都没机会。
她几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因为他的没有眼力见儿而微微蹙了蹙眉。
沈潮汐的个子足足有一米八五以上,她虽然也有一米六五,踩着高跟鞋也差不多一米七了,可面对着长身直立的他,想把领带绕过他的脖子还是有些吃力的,只得仰起脸对上他墨色的眸子,不卑不亢道:
“低头。”
似乎没想到慕期期会这么直白地命令他,沈潮汐的眉心微微一锁,就在后者以为他会拒绝时,他居然真的就照做了。
慕期期将领带绕过他的脖子,手指很熟练地在他胸前打着结,这样的动作像极了一对恩爱的夫妻,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之前妈妈给爸爸打领带的画面,这个时候妈妈总是会不放心地叮嘱着:
“别太累了……”
“事情不是一天能做完的……”
“一定要注意休息……”
“……”
“你似乎经常帮男人打领带。”
男人波澜不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视线所及之处,好看的喉头随之滚动,说不出的性感。
“也没有,只是以前的时候偶尔帮爸爸系一下。”
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这句话之后,才意识到,“爸爸”这个称呼已经很久没有被她提起过了,这四年来,她仿佛在刻意回避着这个称呼,回避着有关这个人的所有记忆,甚至,想要去忘记,可……
“在想什么?”
小下巴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扳起,她仰起脸对上那双墨色的眸子,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
慕期期飞快地掩饰掉眼底的哀伤,别过头去摆脱了他的手指,说出了那个进门之前就已经产生的想法:
“我在想,今晚我根本没必要去金水湾。”
沈潮汐微微蹙眉,“理由。”
“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没必要让太多人介入进来,只要你的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我随时都可以在上面签字。”
沈潮汐淡淡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像是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慕期期索性直说,“我们决定领证的时候,你就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我们的婚姻无关感情,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应该也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理由了。”
“所以,你认为我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你谈离婚?”沈潮汐将手插进裤兜里,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慕期期迎着他墨色的眸子,淡然道:“不然呢?白家跟沈家早有婚约,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何况,你跟白一蕊一起在国外呆了四年,难道不该修成正果吗?”
沈潮汐的手指再次挑起她的小下巴看着她的脸,嘴角噙着不明深意的弧度,“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但自作多情,还很自以为是?”
男人深邃中透着戏谑的眼神让慕期期有些不舒服,她转头想要再次摆脱他的手,这一次却没能成功,最后索性放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有什么话请直说吧。”
沈潮汐微一勾唇,“我暂时还没有离婚的打算。”
“……”慕期期怔住。
“既然我的结婚证上写着你的名字,你就是毋庸置疑的沈太太,我希望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并扮演好这个的角色。”
他的语气很平淡,可其中的警告成分还是被慕期期敏感地捕捉到了。
他居然不想离婚?
这是慕期期始料未及的,“可是……”
“没什么可是。”沈潮汐无所谓地笑了笑,漂亮的拇指在她柔软的小唇上婆娑着,有些痒,“傻瓜,没有任何口头约定能够挑战那一纸婚书的权威性。”
“你……”
慕期期身子一僵,沈潮汐已经转身走向门口,“衣架上放着为你准备的衣服,收拾好跟我去金水湾。”
慕期期却是站着没动,“不!我们有必要再坐下来谈一下。”
“谈什么?”沈潮汐扭头,“谈你刚刚被宣布升职,可已婚的现状却有悖于你们公司的升职条件?还是说,你想麻烦我的助理过去把真实情况向你的老板反应一下?”
“呃……”
这个腹黑的男人,居然抓了她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