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按时吃早餐,不然,我不介意每天都这么喂你。”

“……”慕期期撇着嘴不说话。

丢给她一个“有胆儿你就再试试看”的眼神,沈潮汐转身走到门口的鞋柜那里去换鞋。

看着他的背影,慕期期狠狠翻了个白眼儿,可不自觉地,耳根开始发烫,一颗心莫名地快跳得厉害,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上面,还余留着他霸道的气息……

这男人,真的是个蛊惑人心的妖孽……

手机铃声的突然响起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她飞快地扫了一眼,上面闪烁着林芬的电话。

呃!

她不由地神经一紧,这个时间打电话……

“喂,林……”

她的“姐”字还没说出来,已经被林芬焦急地打断,“慕小姐,赶快过来吧!陆阿姨刚才突然没有了心跳!我已经打了120,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慕期期握着电话的手开始发抖,“哪家医院?我直接往那里赶!”

“东江市中心医院!”

“我马上过去!”

匆忙地挂了电话,她直接冲到门口,“今天不能去公司了!我妈妈病重,我必须马上赶到市中心医院!”

慕期期说着就要经过他冲向门口,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开车,我送你过去!”

慕期期停下脚步,“你不是要去公司准备股东大会的事?”

“不用管这些。”

沈潮汐言罢走到玄关那里拿起汽车钥匙,同时还不忘把她的外套递给她。

因为心里记挂着妈妈,慕期期也没有推辞,直接跟着他出了门。

利用从门口走向车库的时间,沈潮汐给他的助理阿元打了个电话,“通知各位董事,会议推迟到下午两点。”

慕期期诧异不已,从这里到市中心医院再堵也不会超过半小时,他就算把她送到医院再赶过去,也完全来得及,更可况现在还不到早高峰的时间,车速快的话十五分钟就到了。

不过相对于会议,她还是更关心妈妈的病情,便也没有心思开口问。

慕期期气喘吁吁地跑到急救室门口。

“林姐,我妈妈怎么样了?!”

林芬也是急得手足无措,“陆阿姨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一早突然就没了心跳,他们正在里面抢救呢!”

两人正说着,急救室的门一开,几个医生推着陆婉欣从里面急匆匆地出来,“陆婉欣的家属来了吗?病人情况危机,必须马上手术!现在要转去手术室!”

慕期期赶紧迎上去,双手抓着轮床的边缘,“妈妈!妈妈!”

可不管她怎么喊,陆婉欣始终双目紧闭,惨白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慕期期心急如焚,“大夫!我妈妈会有危险吗?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

就在这时,她颤抖的肩膀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低沉而又有磁性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别影响大夫的工作!我们到手术室外等着。”

慕期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慌乱,她抬眼看着沈潮汐沉静的眸子,顿时镇定了一些,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手术室门外,慕期期坐在长椅上一言不发。

林芬家里有事先回去了,此刻跟慕期期一起守在手术室门外的,就只有沈潮汐。

他侧目,望着她失神的眸子,“不会有事的。”

慕期期装着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没事。”

我没事……

我可以……

四年来,每当遇到难以承受的事情,她总是会用这几个字来宽慰自己,给自己打气。

虽然每月都有沈潮汐给的十万块,可是她还是每天拼命地工作,同事们都说她是“拼命三娘”,却没有人知道她这么拼命的原因只是为了支付昂贵的医药费和林芬的护工费。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慕期期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病人情况危机,我们还在尽力抢救,不过,还是需要您在风险告知单上签字!”

“什么意思?!”

看着告知单上那一项项令人惊恐的风险,慕期期的手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就是说,病人的情况很糟,手术随时可能失败。”大夫面色凝重地看着她。

呃!

慕期期身子一软,险些摔在地上,沈潮汐眼疾手快,一下子将她给扶住了。

手术随时可能失败……

这失败的后果她不敢去想,颤抖的手里握着医生递过来的笔,怎么都没有办法在上面签好自己的名字。

“我来吧。”

沈潮汐从她的手里抽过签字笔。

“您是……”

“我也是家属。”

沈潮汐沉声说着,刷刷几笔在上面签好自己的名字递给医生,“现在转院或是从别处调专家来得及吗?”

医生摇了摇头,“来不及!情况危机!”

沈潮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医生又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的英俊男人,转身进了手术室。

慕期期站在手术室门口,双手握着门把手,手指关节不自觉地开始泛白。

四年来,虽然过得很辛苦,可是想到有一天妈妈也许会在自己的努力救治下醒转过来,她便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在这个信念的坚持下挺过来的,在这期间,她从来不敢去想,如果失去了妈妈她会怎么样。

可是此刻,她突然觉得这个可能离得她原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让她感到恐惧和无助。

她的全身不自觉地战栗着,柔弱的身子紧紧贴着门板才不至于倒下去。

沈潮汐不知道去了哪里,可她已经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个问题。

等到沈潮汐再次出现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看到的慕期期是这样的:

蜷曲的长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上,双眼失神地望着前方,她眼神里的无助和慌乱被他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