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儿火冒三丈,一把甩开了常离离的手,可是酒液洒在脸上和衣服上,她这个样子实在狼狈,也顾不上发作了,气呼呼地往换衣的隔间走去。
常离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那抱臂随意的样子,就差吹一身口哨了。
离开闹腾的宴席席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白梅本该跟着萧淑儿,伺候她换衣的,可是船上空间有限,换衣的隔间事先也没料到会用上,空间着实有些小,萧淑儿便只和常离离前往。
方才被那么贬低捉弄,常离离也不是个软柿子,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拿捏。
往萧淑儿身上泼酒,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出口气那么简单,这回真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萧淑儿这么胡作非为,也帮着她,制造了她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萧淑儿步履急躁,走在前面,常离离便跟着,眼看萧淑儿掀开帘子,进了隔间,常离离暗暗举起手,比了一个手刀,毫不迟疑地朝萧淑儿劈了下去。
萧淑儿只觉得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常离离把萧淑儿拖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看着晕厥的萧淑儿,耐心地等了一会。
果然不消一会便有脚步声传来,白梅的声音从隔间外传了过来:“公主,您可曾换好衣服,要不要奴婢进去伺候?”
萧淑儿晕倒在凳子上,常离离站在她身后,半弓着腰,像是在伺候她的模样,她们的身影映在帘子上。
常离离偷偷抬起萧淑儿的左右,摇了摇,那首饰仿佛在说“退下”。
“公主她很快就好了,她让我帮忙挽发呢。”常离离语气像是在讨好。
白梅自然没想到常离离会如此胆大妄为,见状以为是常离离在拍萧淑儿的马屁,也就退下了。
无人前来打扰,常离离便搓了搓手,准备做点什么了。
这隔间里还体贴地准备了茶水,刚被泼了酒的萧淑儿,这会又惨遭了泼水,她打了个激灵,猛吸一口气醒来。
睁开眼睛便是常离离那张使她生厌的脸,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常离离!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是不是疯了?不要命了!”萧淑儿站在就要朝常离离扑过去,加上现在的狼狈模样,活像个市井泼妇,哪里还像什么公主。
她伸手要去掐常离离的脖子,被常离离轻松地躲开,还把她给推了出去,直接撞倒了椅子。
细皮嫩肉的萧淑儿疼得龇牙咧嘴,恶狠狠地说道:“常离离,我可是长公主,你这么对我,藐视皇室尊严,我要让你身首异处!”
常离离稳如泰山,俯身毫不畏惧地看着萧淑儿,不屑地拍了拍她的脸,嚣张道:“你的确是长公主,的确有这个权力,不过你现在,能做什么?”
常离离虽不会武功,但好歹是常年在外打拼的人,总比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萧淑儿力气大些,有手段些。
萧淑儿见自己处在下风,第一反应便是张口叫人,可她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常离离便眼疾手快地将一粒药丸弹入她的嘴里,小小的药丸哧溜一下,就顺着喉咙滑进了肚子。
萧淑儿捂着自己的脖颈,惊恐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常离离拍了拍手说道:“我能给你吃什么好东西,我给你吃的,是毒药。”
她边说边凑近萧淑儿,语气神秘,甚至说出点儿阴森的味道,萧淑儿的脸白了白。
“你……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来人啊……传太医……”萧淑儿听见那是毒药,腿都软了,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常离离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马上虚张声势地说道:“你可别大呼小叫的了,这毒药无形无味,会潜伏在你的体内,你就算叫来了太医,也看不出中毒的迹象,只有我手上的毒药,才可以解毒。”
看着常离离洋洋得意的样子,萧淑儿已经顾不上发怒,只是厉声道:“那你还不把我解药给我,你赶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常离离挑眉道:“你还这么硬气,当真不怕我和你来个鱼死网破?”她优哉游哉地呼出口气,压低声音,“我告诉你,这毒暂时不会发作,但是一旦发作起来,那可是会肠穿肚烂,七窍流血而死。”
说完她还“啧啧”两声。
萧淑儿抖了抖,脸上血色褪尽,终于没了方才的气势,她弱弱地问:“真……真的假的……你骗我的吧……”
常离离摊开手道:“你可以试试啊。”
萧淑儿颓然地坐在地上,浑身发冷,她颤抖着乞求似的道:“我……我可是公主,你不能对我,我要是死了,你要偿命的,给我解药,给我解药!”
常离离后退一步,避开萧淑儿要抓她的手,冷冷地道:“偿命?我这也没招你惹你,你就整天和我过不去,想方设法地害我要我的命,弄成这样可是你逼我的。”
“你到底要怎么样?给我解药我会让你走的。”萧淑儿说得真诚。
常离离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知道她的话不可信,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不为难我,我不为难你,你不要我的命,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
萧淑儿听得一愣一愣的,茫然问道:“那你意思……”
孟聿修这几日忙着查关于胡聘的事,加上军中事务,都没能得空。
今日事情终于有了眉目,他也偷得半日闲,不禁拿出了一直带在身上的奇特匕首,把玩了一会,便也想起了几日不见的常离离。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会他对常离离彻底改观了。
之前他觉得常离离不过是个平常的市井女子,比一般的姑娘更不知廉耻且不懂礼数,顶多是个模样好些的狐媚子,可现在,他觉得常离离是个不凡的女子,同他见过的所有姑娘都有所不同,很真实,且很特别。
只是几日不见,他竟觉得有些空闹闹的,心中竟有几分似有若无的痒,想去看看她,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可去了常离离居住的院子,却扑了个空,就听侍从禀报,说是她被萧淑儿给请了去,孟聿修的眸光一凛,面庞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