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桐从不觉得叶楚是个好人。

但是卓怡有句话说得对。

叶楚接近她,一定有原因。

也是在那天,李玉强因为急诊,进入了重症监护室,并且下达了病危通知书。

村子里的父母听到消息,纷纷买了大巴车票,赶到吉州市。

舟车劳顿,等童桐到医院时,两人就依偎在医院的长廊。

“医生,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儿子,李家不能无后!”

“是啊,医生,我儿子要是死了,我们家就断了香火了。”

医生看着李父李母,有些无奈的皱起眉头:“我们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还有,你们把手术的费用交一下。”

童桐接过手术单。

上面寥寥无几写着几个字,但是那几个字,却像是要了童桐的命一样。

五十万,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童桐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

三个人坐在阴暗的走道里,李潮阳拿着旱烟,‘叭叭’的抽着。

李芳馨则是用纸巾擦着眼泪。

“我们李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平白无故的让儿子得上这样的病,害他有家不能回。”

李潮阳抽着旱烟,满是沟壑的脸带着些许无奈:“这病,也不是玉强一个人得的,全村人不少人得病,哎,童桐,我看你在城里赚不少钱,听说,做的是皮肉生意?”

这事,李玉强和家里人说过。

但是李玉强的医药费是童桐出的,他们为了李玉强的命,根本不敢说童桐的不是。

“对,是皮肉生意。”童桐并不避讳,冷笑:“现在怎么打算,五十万,我没那么多。”

“那你,就再去找你的客人,多做点生意,多接点客人,把钱拿回来给玉强看病。”

李潮阳的话,实在令童桐震惊。

她站在一米外看着李潮阳。

一米五几的身高,浑身透着一股歪门邪气,一双眼珠子骨碌碌的在童桐身上转悠。

她好不容易忍住自己的怒意:“我最近没有客人。”

“没客人就去找,难道你要让玉强死吗?他可是你丈夫!”李潮阳手里的旱烟狠狠的敲打旁边的栏杆:“而且你是我买来的,如果不是我们李家,你早就饿死了,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你做皮肉生意赚钱,怎么不行?”

从小到大,童桐没有过过一天像人的日子。

李潮阳永远都跟她说:你是买来专门服侍我们家的,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你敢忤逆,我就打死你。

因为想活着,所以她忍了。

这一忍,十几年过去。

“现在我跑了,你们也管不着我。”童桐拿出香烟,微微点燃:“你们应该求我,而不是要挟我,毕竟能救李玉强的,只有我。”

“你疯了吗?”李芳馨抓着童桐的手:“我们养了你十几年,你竟然让我们求你?躺在里头的,是你丈夫!”

“甭跟她废话。”李潮阳拿着旱烟,指着童桐:“你跑,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你跟玉强是白纸黑字的婚姻,我知道现在很多地方,都很发达,你的信息,会永远跟着你。”

十八岁那年,李潮阳通过村子里的关系,硬是给李玉强和童桐领了结婚证。

童桐手里的烟,燃尽了。

弹掉烟头,冷漠的说:“行,你们要钱,我去找,但我也有一个条件,这次李玉强要是救回来,我要和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