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挑了挑眉,他担心人来少了不够。

“四家安保公司,加上其他几个集团公司的安保人员,大概七八百人。”

文兴远沉着声音,他有些担心,担心事情会闹得太大,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此时显然不是顾忌这么多的时候。

“七八百人,足够了!”

秦浩也吃了一惊,他还真没想到回来这么多人,不过,来的人越多,对他也就越有利,他的底气就更足!

七八百个保安往那里一站,乌泱泱一片,任谁见了也顿觉压力山大。

“我去!什么情况!哪来的这么多的保安!”

“这是拍电影吗?先是那么多车直接把路堵得水泄不通,这又来这么多保安!”

周围已经有不少市民被这里越闹越大的动静给吸引了过来,

“文伯,让他们开路!”

秦浩站在棺材前,面色沉静,一个眼神,文兴远立刻领会。

“是!”

文兴远面容一肃,他恍惚间,似乎看到了老爷的身影一般。同样的威严,同样的伟岸…

七八百个保安随着文兴远一挥手,顿时一冲而上,眨眼功夫,道路便被清空。

“我们走!”

秦浩一步踏出,半个多小时没动的金丝楠木棺,终于又向前了。

长留山。

老何下葬的位置早已经选好,山头向阳,稍微向下一点的位置。

一个土坑,土坑旁招魂幡迎风招展,常青树随风摇曳。

几个穿着光鲜,一看就知道是有钱有势的人物,竟然齐齐的跪在一旁,看他们那哭丧着脸的样子,不知道的,怕真会以为是死的他们的爹妈。

唢呐声从渐渐传上了山顶,山上几个人顿时转头看去。

当先上山的是那些保安,七百多个保安一路小跑上山,在山路两边站成两排。

秦浩抱着照片,缓缓登山,身后是老何的棺材。

“咦?这是郝经理?”

这七百多个保安里,正好就有金煌酒店的保安。

“呵,那不是庄少爷吗?”

“还有那几个人,看起来也都很眼熟啊……”

到底是酒店的保安,就是见多识广。

葬礼举行的很隆重,直到老何的棺材下葬,彻底盖上了土,秦浩眼眸中充满了忧郁,他那股精气神也顿时去了大半。

他踉跄了几步,身子一软,幸亏文兴远及时扶了一把,不然他就摔倒了。

“少爷,您没事吧……”

文兴远知道老何的去世对他的打击有点大,有些担心。

“没事。”

秦浩摇了摇头,重新站直了身体,他的目光撇向一边,那几个哭丧着脸跪在地上的家伙。

见秦浩目光看了过来,庄必顿时就跪着向前爬了几步。

“三少爷!三少爷,您就饶了我吧,你大人有大量,是我猪油蒙了心……”

他一边喊一边哭嚎着,很是凄厉的样子。

“闭嘴。”

秦浩目光微微一眯,有些厌恶。

“还不滚过去跪着!”

文兴远冷哼一声,他心中暗道,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不能啊!三少爷,您不能这么绝情啊!……”

庄必不仅没有后退,反倒继续跪着向前爬了几步。

“绝情?呵呵!你竟然在跟我说绝情!老何危在旦夕我求你借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情?我还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绝情!”

秦浩双眼一瞪,话语森然,眼神格外的凶戾。

“我……我……”

庄必不敢和秦浩正视,支吾了半天,竟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要不是看在庄倩的面子上,你现在早已经是个死人了!”

秦浩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再也不看这几个人。

郝建跪在一旁瑟瑟发抖,他是认识庄必的,自然知道庄必的身份,此时庄必都不敢正视秦浩,更何况是他。

他现在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起秦浩的注意!

“天啊!大名鼎鼎的庄家大少,竟然向那人跪着求饶,那人是什么身份!”

“呵呵,平时对着我们吆五喝六的郝经理,现在竟然大气都不敢喘。”

嗯……虽然明明只有几个人,但为什么好像所有保安都是酒店保安的感觉……

“文伯,让这些人散了吧。”

看着在山道上密密麻麻站了两排的保安,秦浩忽然觉得无趣,他随意的摆了摆手,就往山下走去。

“那他们呢?”

文兴远看向还在跪着的庄必几人。

“他们?哼!就让他们跪着吧,不跪满三天,谁走谁死!”

秦浩眼中凶光闪过,显然是还有怒气未消。

“嗯,我安排人看着他们。”

文兴远当然不会给这几人求情,而且,对于少爷的指示,他是还会不折不扣的完成。

“另外,安排几个人,每天打扫墓地,我要让老何在下面也要住的舒服。”

秦浩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

“好,少爷放心。”

文兴远点了点头,目光中也有些哀伤。

当初说好了的,他和老何等到少爷长大之后,一左一右,共同辅佐少爷,不想,竟然先去了一个。

文兴远亲送秦浩回家,一个十几平米的狭小出租屋。

一张稍微宽一点的床,几乎将真个房间占满,在老何还没有生病住院之前,他们两个人就一起挤在这间狭小的出租屋中相依为命。

“文伯,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秦浩看着明明狭窄拥挤的出租屋,却忽然觉得有些空旷,他挥了挥手,木木然的走到床边坐下。

“好,少爷,您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过来接您。”

文兴远没想到,自家少爷和老何这几年竟然是居住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

秦浩淡淡点了点头,有些呆滞,文兴远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劝说,却又不知从何劝起,只好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等文兴远走后,一个人也没有的狭小出租屋内,只剩秦浩一人。

只有一面窄小窗户的出租屋比天色黑的更早,他就那样呆滞的坐着,不知坐了多久。

“砰!”

他忽然直挺挺的躺下,将自己的躯体重重的摔在床上,紧闭着的双眼中满是酸涩。

秦浩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