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欣悦咬牙，转了身，下一秒没有任何犹豫地跪下了，方向正朝着顾云琛。
所有佣人后退一步，震惊地看着她弯下的脊背，大气都不敢出。
“我……求你。”她一字一句，吐了出来，闭上了眼。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脊背一路往下，浸湿了整条衣裙，白皙挺拔的颈部微微弯着，微颤。
顾云琛低头，视线顺着她苍白的手指一路看向了她的脸，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精致的下巴和扇形的睫毛，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雨水中显得更加柔弱，颇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
身侧的佣人已经忍不住开始同情，嘴唇蠕动，但谁也不敢劝。
然而念头不过只是一瞬，顾云琛迅速想到了仓库里满地鲜血的画面，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低了头，“你刚才说，对你怎样都可以？”
姚欣悦拽着他裤腿的手指一僵，睫毛煽动。
半晌，她咬唇道：“是，只要你放过我爸。”
顾云琛收回了眼神，看向司机道：“送医院。”
姚欣悦脱了手，跪坐在地。
医院。
姚欣悦一路被扯着手腕，推进一间空着的病房。
门在身后狠狠关上，外头传来护士的嬉笑声，雨过天晴，夕阳从窗帘的缝隙中投射进来，但并没有给冰冷的房间增加多少暖意。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了靠在门边的顾云琛。
父亲就在隔壁病房里，医生交代要住院观察，一条命算是保住了，但不知道顾云琛还想做什么。
顾云琛突然动了。
姚欣悦下意识后退一步，警惕地抬眼。
“别演了。”他转身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优雅矜贵，如果不是那双黑眸中透出来的阴鸷和戾气，她会真以为面前这人是个翩翩公子。
姚欣悦抿唇不语，神经却一刻都不敢放松，静候顾云琛的吩咐。
果然，下一秒空中就再次响起了低哑的声线，“过来。”
她动了动身子，抬腿往前挪动几分，随后在顾云琛面前一米处站定。
顾云琛抬眸，凌厉的视线上下移动，“我说，过来。”
她眉头皱了皱，不情愿地再次往前动了一步，手指在身侧收紧了，膝盖几乎要碰到他弯曲的裤腿，只觉得空气凝成了冰，面前则是个巨大的窟窿，再动一步就彻底掉落进去。
“你……要做什么？”姚欣悦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的，有些木然。
“不是说做什么都可以吗？”顾云琛平静道：“脱了。”
姚欣悦瞬间抬头，视线震动，染上了惊愕。
他疯了？在这里？
“我不要。”她想都没想，下意识就说出了拒绝的话，转身想走。
手腕被人一扯，轻轻松松便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她跌进了一个冷硬的怀抱，屈辱的感觉再次漫上了胸膛。
这个姿势她可以感受到顾云琛的全身都是冷的，他甚至毫无反应，只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护士的嬉笑声再次传来，偶尔还可以听见隔壁病房的主治医生正在和父亲交代用药的注意事项，隔音几乎为零。
“你确定你有资格拒绝？”顾云琛捏着她的手腕，一字一句问。
“顾云琛，求你不要在这里……回家行吗？回顾宅……”
“现在。”两个字，毫无感情。
姚欣悦咬唇，脊背上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片，头皮发麻。
夕阳偏移了一寸，病房离黑暗更近了一点，饶是如此，她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面前这人的轮廓。
她知道现在也没有资格拒绝，也知道因为安敏柔的遭遇，顾云琛势必要用这种方式折磨她……但是……
“顾云琛……”
“三十秒，我只给你三十秒回答……你还想你父亲出院吗？”顾云琛的声音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波澜。
她一颤，身体开始连续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这场羞辱。
颀长的身形一晃，力道狠绝地拉着她往墙上一推，衣服撕裂的声音。
“顾云琛！”
这男人简直是个疯子……还是个权势滔天的疯子。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都太过简单，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些人，生来就可以拿捏住别人的命脉。
门再次关上的时候，姚欣悦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焦距，眼眶发红，头发也是散乱的，衣服更是零碎不堪。
她低头埋进了自己的膝盖，捂着脸缓了很久，才吸着气抬头。
不能输……她还没有报仇，那份有关于顾氏集团的文件也遗失了，顾云琛也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说得对，这才是个开始……不好好斗一斗，怎么知道结局会捏在谁的手中？
她不能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