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周围一片抽气声,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谁也没想到苏嫣会在葬礼上捅人。

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裴知鱼微弯着腰双手捂着腹部,难以自信的抬头看苏嫣。

明明痛的难以复加,但她却死死的咬着唇,隐忍着没有痛呼出声,只因为向她捅刀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裴知鱼想说,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值得!

裴知夏害她害的够惨了,苏嫣为什么还傻傻的搭进来?

太不值了!

可裴知鱼说了一个字后,就再说不出更多的话,太痛了,鲜血浸湿了她的双手,脸色越来越白,她支撑不住的身子一歪。

她闭上眼,以为要和冰冷的地板亲密接触了,但预期中的痛疼没有来,她再次落入那个温暖的怀抱,是傅衍之抱住了她,她记得他身上好闻的清例味道,所以即使不睁眼,也知道接住她的是傅衍之。

只是这温暖,怎么都暖不到心底罢了。

“滚开,贱人。”在外一向表现的温柔贤淑的徐雅,这时候尖叫着吼了一声,冲过来用力推开苏嫣。

后者摔倒在地,眼神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眼神似乎在说,裴知夏才是死有余辜。

“知夏,夏夏,我的女儿,你怎么样?千万不要有事。”徐雅泪流满面,蹲在裴知鱼身旁。

裴知鱼被吼的脑袋嗡嗡作响,更难受了,她能感觉到自已流了很多血,她好冷,连傅衍之的怀抱都让她感觉不到半点温暖。

她是不是要死了?

察觉到她的状态,傅衍之眉头一蹙,不准备等救护车来了,他打横抱起人就快步往外走。

裴氏夫妇见状连紧跟在后,但还是迟了一步,追出来时,傅衍之的迈巴赫已经绝尘而去。

“怎么也不等等我们,这可怎么办?”徐雅现在六神无主,除了哭还是哭。

“别傻站着,快上车。”倒是裴一山反应快,一愣神的功夫已经把车开过来了。

限量版迈巴赫在路上狂飙,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裴知鱼是被平放在后座躺着的,尽管车子快中求稳的开着,但她还是差点滑下座椅。

一心二用的傅衍之,一边看着前面的路,一面观察着后座上的人,发现她痛苦的扭曲着脸,双手指节泛白紧紧抓着座椅边沿。

意识到是他车开的太快了,烦躁地皱眉,但又不得不减速,开口道:“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医院了,听着,你现在不能睡,千万不能睡。”

睡过去怕是会醒不来了。

“你在担心我?”快晕厥的人,微启着唇,声音很微弱,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

她有些强撑着想睁开眼看看傅衍之,万一是最后一眼,是最后一眼怎么办?

没想到傅衍之居然听见了,他毫无情绪波动的回道:“裴家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如果你再死了,知夏的爸妈会承受不住。”

知夏的爸妈会承受不住?又是裴知夏。

泄了气一般,裴知鱼低声呢喃:“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算什么?”

这次傅衍之像是没听见,也没吭声,只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车子轻晃了一下,裴知鱼最后还是从座椅上滑下来,她侧着身卧在车厢的狭窄过道上,她觉得身上的血快流光了,感觉到生命越来越微弱,从她身体里渐渐流失“我是不是快死了?”但她不能死啊,不能让苏嫣背上杀人犯的罪名,她必须活过来。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样的人没那么容易死。”傅衍之的话像冰冷的利箱直直刺入她的心脏。

祸害。

如果裴知夏还活着,傅衍之是不是希望她马上去死,因为对他来说,她就是个祸害。

路上遇到堵车,傅衍之烦躁的拍了下方向盘,已经堵了五分钟了,平时这点时间不算长,但对生命垂危的裴知鱼来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

“堵,堵车了?傅衍之救救我,我撑不住了,我不想死。”她用气音艰难的开口。

但驾驶座上的男人无动于衷,像是真的没有听到的求救,连个眼角余光都没有施奢给她。

“傅衍之……求……求你……转过来看我一眼……”

别让我忘了你的模样。

裴知鱼拼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被染红的左手,她想去触摸那个男人。

明明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触碰到他?

他总是离她那么远,那么远。

远到她从来没有真正靠近过他。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只是几秒,裴知鱼眼前一片漆黑,抬起的那只手陡然掉落,陷入了昏迷。

“该死!”傅衍之脸色极其难看的低咒一声,下了车,绕到后座把裴知鱼抱出来,迈着长腿小跑着往另一个路口跑去。

本来准备在路口拦出租车的,但这时候整条路都堵了,即使有出租车也寸步难行。

感觉到怀中的人越发冰凉的身子,深吸了口气,傅衍之抱着人向医院的方向跑,一直跑……

二十分钟后,他略显狼狈的到达了医院,微喘着吼出声,“医生,医生都给我滚出来,滚出来救人。”

不知是哪里出了事故,护士们一个一个从傅衍之的身边跑过,每个人都急匆匆地,却不见有人停下。

傅衍之定了定呼吸,走到急诊室门口,怒吼:“赶紧救人,救不活,你们都等着吃牢饭!”

很快有医生认出这是阳城能一手遮天的傅衍之,立马招呼着推了推车过来,迅速把裴知鱼送进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的门被关上,傅衍之紧绷的脸部线条柔和了点,他缓缓的吁出一口气,可能连他自已都没发现自已,这时候的他明显是松了口气。

裴氏夫妇赶到医院时,是二十分钟后,二人很是狼狈,徐雅的二只高跟鞋变成了平底鞋,因为堵车,他们也是焦灼的等不了,从车上下来,一路跑过来的。

路上徐雅的一只脚崴了,鞋跟也断了,她直接敲断另一只鞋跟,忍着脚上的疼痛,在裴一山的搀扶下走到了医院。

“怎么样了?”徐雅喘气喘吁吁看着傅衍之。

“刚进去没多久,还不知道情况。”傅衍之垂着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只是他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三人同时看过去,不等发问,出来的护士就急道:“病人失血过多,需要尽快输血,血库没有可以匹配的血型……”

“输我的,输我的。”裴氏夫妇异口同声道。

“先验血,对上血型才能输。”护士说完,手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