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她?
原来昏昏欲睡异常虚弱的裴知鱼陡然睁大了眼,直直望进徐雅的眼中,用气音问:“妈,你在说什么?”
但徐雅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当她还不放心,“别急,过二天就开庭了,人证物证我们都有,到时候苏嫣那个贱人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不止这样,现在所有人的都知道她的恶行了,但还是不够,等到开庭那天,我会请一些媒体记者过来,让全世界的人都看看她的凄惨下场。”裴一山很得意的在一旁补刀。
只见裴知鱼原本就因失血过多而泛的白的脸色,此时更加惨白,她想说些什么,奈何实在提不起劲。
闭了闭眼,她看向傅衍之,他那么聪明肯定能猜到她的心思,可惜他不想懂,或者说不愿意懂她。
看着男人毫无波动的眼神和漠然的神情,裴知鱼自嘲般的呼出一口气。
也罢,反正她怎么做都是错的,怎么做都惹他嫌,也不在乎让他更厌恶一点。
只是胸口为何那么闷,心那么痛?
因为身体太虚弱的原因,裴知鱼再次昏睡过去,至到晚上才醒来,护工细心的给她擦了脸和身子。
“大小姐这是太太刚刚让人送来的鸡汤还有粥,你吃点。”因为刚醒来不久,医生交待这二天只能吃流食,所以徐雅吩咐家里的佣人给煲的营养汤。
“我妈呢?”裴知鱼还是提不起精神,不过至少能开口说话了。
护工把保温桶的食物倒到碗里,一边回答她的话,“太太接了个电话出去了。”
裴知鱼其实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身体能尽快恢复,她喝完了一碗鸡汤还有半碗粥,填饱了肚子她感觉有些精神了。
之后的一个小时,谁也没有来看她,她也一直没有合眼,她不能睡,必须尽快找傅衍之谈谈。
等了那么久,也不见她太夫人人出现,她有点怀疑傅衍之是故意躲着她的,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没那么重要,傅衍之不会在意她的感受,他不可能因为不想帮她而躲避,他只会嘲讽她痴想妄想。
正烦闷的想着要不要干脆给傅衍之打个电话,他就出现了。
漠然的睨着她,语气淡淡,“看来恢复的不错,这么晚了还没睡。”
“我在等你,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裴知鱼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双手撑着床就想坐起来,但她稍微用点力就扯动了伤口,痛的她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傅衍之神情一凛,默了几秒,“我没那么时间陪你在医院耗着。”
“你可以不用来医院,我没让你勉强自已。”裴知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
傅衍之冷笑,“如非事关知夏,你觉得你有多大的分量请我在这里陪你!”
裴知鱼苍白如纸的面色一僵,有些难堪,心中更是酸涩无比,她只是话赶话怼了一句,结果却自取其辱了。
不过她还是嘴硬的不肯低头,“你不用一直提醒我,我没那么在乎你是为了谁,我找你是想说苏嫣的事。”
“我同样没时间听你浪费口舌。”傅衍之见她额头貌着冷汗,以手捂住腹部,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倾身按了床头的呼叫铃,而后就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我求你,求你帮帮苏嫣,不要让她坐牢,对,还有开庭时间,你想办法延后,在我能出庭作证之前不要开庭。”
“只要你答应帮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裴知鱼紧紧盯着男人挺拔的背影,希望他能回头对她说一个好字。
但几乎没有考虑,傅衍之就拒绝了,“我不会帮一个企图想杀害知夏的人,我更不会去帮你裴知鱼的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的朋友就不值得他帮,他就厌恶她到这种地步?
“因为一个臭名昭著的女人的朋友不配。”
傅衍之的神情充满了嫌恶,好似偶尔路过了垃圾场一般,巴不得绕远离开裴知鱼的心猛地一缩,可是她知道不能惹怒傅衍之。
“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裴知鱼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傅衍之,轻声哀求。
“再废话,既把你扔出去跟苏嫣一起吃牢饭。”
这时,医生正好进来,要给裴知鱼检查,她却发疯般扫落床头柜上的东西,上面的杯子和碗都砸落在地,把医生吓了一大跳。
傅衍之额解突突抽了几下,阴沉压抑的盯着她,“你找死!”
裴知鱼也不理他,拔了手上的针头,把点滴架也推倒地,“砰”房内顿时弥漫着浓重的药水味。
这样还没完,她掀开被子要下床,却因为身体太虚弱整个人滑下来,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动弹不得。
满地都是玻璃碎片,她的双手,还有身上都被不同程度的刺伤了,甚至因为双手的无力,落地时,她的脸也被伤到了一点。
万幸的是,她反应快,马上撑起上身才没伤的太重,所以脸颊上只有不到一寸的轻微划痕。
但某人不这么认为,傅衍之蹲下身用力的捏住她的脸,眼神阴鹜的望着她,“谁让你弄伤这张脸的?嗯?谁给你的资格?”
裴知鱼脸色煞白,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管她腹部旧伤裂开正在流血,也不管她身上伤的千疮百孔。
他的眼里只有她的脸,因为这张脸和裴知夏一模一样。
忽然悲伤心来,裴知鱼惨然一笑,抬起插着满掌心碎玻璃的手,白嫩的掌心看起来血肉模糊。
“你很在乎这张脸是不是?你怕毁了它就再也看不到了,”她的眼里透露着决绝,“那我就偏要毁了它,看你还怎么看着我的脸来怀恋裴知夏。”
“你敢!”傅衍之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改捏着她要往脸上挠的手。
“你看我敢不敢?你今天能阻止我,那明天后天呢?不止这样,我还要把真相说出来,死的人不是我,在夜店和一群男人放纵鬼混的也不是我。”
“都是裴知夏,不是裴知鱼。”她做好了同归余尽的打算,苏嫣能为了她杀人,她同样也可以为了救她放弃所有,她只剩一条没人爱的贱命,能用来和傅衍之谈条件也算值了。
“你敢威胁我!”傅衍之逼视着她。
她也不躲闪,与他对视着,“对,我就是在威胁你。”
“没人会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