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干嘛打人?”裴知鱼吓的镜子差点没拿稳。

护工捂着脸,很是委屈,想质问又敢,份工作薪水很高,能顶她平时的三倍,所以此时她再不忿,也不敢分辩。

“夏夏你别管,妈会替你讨回公道。”徐雅先安抚“裴知夏”,而后又开始教训护工。

“好个不识好歹的货色,昨晚上肯定趁我和老爷不在就偷懒了,是不是躲哪个角落睡觉去了?”

“没有,太太你听我说,我昨天晚上一直陪着大小姐,她,她额头上的伤和我没关系。”护工心急的解释。

“还敢狡辩,病房里除了你还有谁?难不成是医生打伤她的?”徐雅心中有疑惑,她猜到昨晚可能傅衍之来过。

可是他怎么会伤知夏呢?她不在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是医生,是……”护工正想说傅衍之来过。

裴知鱼赶紧打断她,“阿姨你先出去,这没你的事了,我和我妈有话要说。”

“等等……”就快问出来了,徐雅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

“妈,你别逼阿姨了,你问我,我什么都告诉你。”裴知鱼拉住她,晃了晃她的胳膊,开始撒娇。

徐雅很吃这套,平时只要裴知夏一撒娇,她就没辙,所以这会儿,她无奈的摇摇头,不再为难护工。

可是裴知鱼却心里发酸。

原来有一天她也会用裴知夏的法子。

她可真是越来越像裴知夏了。

“让妈说你什么好?”说着又宠溺的摸了摸裴知鱼的发。

对她这种亲昵的触摸,裴知鱼很不适,身子微微一僵,不过她尽量表现的自然,靠在她怀里。

“妈,你对我最好了,都不舍得我受一点点伤,我真的好幸福。”

可惜这分偏爱是属于裴知夏的,幸福也是裴知夏的。

想到这些,裴知鱼眼神黯然。

对于裴知鱼的话,徐雅很受用,也很欣慰,“知道妈心疼你,那你还总让妈担心,快说说到底为什么受伤。”

“昨晚傅衍之来了,我心里高兴,就想下去接他,跑太快一不小心就撞门上了。”说到这裴知鱼还露出难为情的表情,躲在徐雅怀里不肯抬头。

“只是这样?”徐雅不是很相信。

裴知鱼用力的点点头,而后坐直身子,“妈,待会有记者过来,我得收拾一下才行,不然待会没法见人。”

“胡说,我们家知夏那么优秀,谁敢说一句不是,我跟他没完。”徐雅的口吻极其宠溺和骄傲。

看的裴知鱼胸口一窒,这就是所谓的,被偏爱的做错了也是对的,不被爱的没有错也是错的。

简单吃了早餐,裴知鱼跟徐雅要了化妆品,准备用粉底来遮掩额头上的瘀青。

“化点妆也好,你现在气色虽然好了不少,但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徐雅在一旁帮衬着,一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之前不是说好了在傅氏开记者招待会的吗?怎么突然改成在医院?显得你好没地位。”

大概是她不配出现在傅氏吧?

裴知鱼心脏隐隐作痛,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是我要求的,不是快开庭了吗?我现在身子太虚弱,没法离开医院。”

“都怪那个苏嫣……”徐雅还想说什么,却见病房门被推开。

首先进来的是医生,傅衍之跟在身后,看样子是他把医生叫过来的。

“让医生先检查一下,免得待会儿记者来了,出什么乱子。”傅衍之不咸不淡的开口。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惹事精?好好的能出什么乱子?

不过不等裴知鱼有什么意见,徐雅先不高兴了。

“衍之不是阿姨说你,之前你好几天都不来看知夏,好不容易出现了又没好脸色,你心里还有她的存在吗?”

傅衍之没有吭声,只淡淡的扫了眼裴知鱼,后者马上会意,扯了扯徐雅的袖子。

“妈,一大早的别说这么扫兴的话,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别为难他。”

女生外向,徐雅也是无奈,只好息声,再说她又不敢真的拿傅衍之如何。

到了十点,记者如约到来,一窝蜂的涌入病房,裴知鱼莫名的感到紧张,她看了看傅衍之。

只见他慵懒的靠在窗前,一副事不关已的姿态,根本没打算掺和她的事。

“裴知夏小姐,听说你要为苏嫣出庭作证,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恨她吗?”

“关于你妹妹裴知鱼的事,你认为是真的吗?”

“听说苏嫣和裴知鱼是闺密,对于她这种行为你有什么想法?”

一时间一个个犀利的问题向她丢来,裴知鱼差点招架不住,她求救般的看向傅衍之,后者已经背过身不看她了。

只能靠自已了,藏在被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握成拳,裴知鱼沉思片刻,便抬起头,此时她已经做好了心里建设。

今天她不能退缩,只能赢不能输。

“你们问完了吗?那么现在轮到我说了。”裴知鱼摆出最温柔善解人意的姿态,因为裴知夏就是这样的。

“你们一下子问了那么多问题,我都有些听不清你们问了什么,不过我会尽量告诉诉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窗边的男人这时侧着身子,好看的侧脸在光线的照射中若隐若现,竟有种不真实感。

他好像在认真在听,但散漫的身姿又似乎告诉她,他并没有在听她说话。

收回思绪,裴知鱼一字一句认真道:“葬礼那天的事有误会,并不是苏嫣想杀我,她是我妹妹最好的朋友,那天她太伤心了。”

“她对我有些误会,以为我对妹妹做了什么才害死她的,我和她解释,最后不知道怎么就争执起来。”

“当时我的情绪也比较激动,拉扯间不小心撞上她,就被刀刺伤了。”

记者无孔不入,很快抓住重点,“所以当时苏嫣手里的确带了一把刀是吗?”

裴知鱼被噎了一下,面色一僵,一时无语,她感觉到傅衍之的视线正对着她,明显是想看她怎么为这个细节开脱。

这个问又棘手又敏感,回答不好可能今天所做的一切就弄巧成掘了。

回答是或不是都是问题。

如果说不是,那天很多人在场看着,她的话就是谎言。

若回答是,那苏嫣的罪名就坐实了。

就在她进退两难时,似乎听到了傅衍之的嗤笑。

不堪和屈辱刺激着裴知鱼的神经,她无声落泪,“是我的错,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我不怪她,那把刀不是她带进来的,她只是误会是我害了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