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暖挣脱弟弟的手,勉强地笑道,“没有人欺负我,你不要大惊小怪。姐很好,姐会保护好自己,你不要瞎操心了。”

“手是我不小心打破碗割到的。”

——自从上次和白皎月发生争执,被陆津亦警告一番后。

顾暖每天几乎是早出晚归,踩点回家,刻意避开白皎月和陆津亦。

一个礼拜过去,顾暖都没和陆津亦打过照面。

但今天却意外,她起了大早,穿好衣服,匆匆忙忙的踩点出门。

刚刚她听到二楼有动静!

陆津亦可能已经起来了,她不想跟他碰到。

二楼陆津亦穿一身暗色的西装革履,皮鞋擦的光亮,就连头发都是一丝不苟的梳上去。

他薄唇紧抿,双手撑着二楼阳台扶手,双眸凝神地看着楼下狂奔的单薄身影。眉宇间带着一丝丝的暗色。

他原以为她最起码会跟他打个招呼,可谁成想,她却假装没看到,下一刻撒腿就跑。

就算他们没有什么感情,最起码也是契约夫妻。有着雇佣的关系!

“宋秘书,去查查顾暖最近在忙什么。”他从裤袋掏出手机,果断地拨通了宋秘书的电话。

“好的,陆总,我马上。”电话那头传来宋秘书浓浓的鼻音,显然还在睡梦中就被电话吵醒。但又不能发脾气!

撂电话将手机放回裤兜,动作一气呵成。

他此时的心情却像是被弥漫了阴霾,眉宇间的烦躁却难以拂去。

陆津亦蹙眉不语,目光凝视着前方,即使前方早已不见顾暖的身影。

“阿亦,你在担心顾暖吗?”白皎月一身素白的睡袍,微卷的长发垂落在胸两旁,月牙眼睡眼朦胧,迈着轻盈的步伐靠近陆津亦。

陆津亦回头看她,眼神逐渐变暖,他关怀道:“你怎么这么早,天凉了,多穿点衣服。”

白皎月闻言嘴角扬起,眼神充满了爱意,笑着躲进陆津亦怀里,娇嗔道,“我哪里有这柔弱啊,倒是顾暖,前几天我看到她受伤了。”

“受伤了?”陆津亦轻推开白皎月,狐疑问道。语气有他不知觉的担忧!

白皎月闻言手指蜷曲,敛下眼中真实神情,仰着脸,像个纯真的小姑娘,俏皮道,“是啊,我和佳瑶在医院看到她了。一个男医生还帮顾暖看了手,瞧着都缠满了纱布,应该挺严重的。”

说完,白皎月一把握住陆津亦厚实的大掌,“两只手好像都受伤了,缠上了纱布。”

话音刚落,陆津亦陷入了沉思。半响,他才道:“那个医生,是不是叫傅念之?”

“原来你也认识那医生。”白皎月捂嘴偷笑道,“我之前住院,还听护士们说,那傅医生是最年轻有为、医术不错的海归呢。”

白皎月说话时总喜欢拉长尾音,声音甜糯可爱。往日里,陆津亦最喜欢她这种腔调,听着像在冲你撒娇。

但这一次却不同,陆津亦听着,内心缓缓升起不耐。

白皎月不动声色的打量陆津亦,看他脸色越发沉,她便得意地笑了起来。

男人自尊心是极强的,哪怕他不喜欢顾暖,但顾暖始终是他名义上的妻子。顾暖倘若真和其他人有染,陆津亦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更何况,顾暖和傅念之的旧情,陆津亦早就有所了解。

一想到这儿,白皎月嘴角扬起的笑就更加的灿烂。

顾暖啊顾暖,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

慌忙跑去医院的顾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上,甚至都不知道旁人都设好了陷阱。

“阿暖。”顾暖背着书包,提着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骨头汤粥,匆忙从医院大楼过,早早侯在那儿的傅念之赶忙上前。

他向顾暖招了招手,最后往顾暖身上塞了一袋小笼包和一瓶热豆浆,笑着挥手,“给,再见,明天见。”

自从那次顾暖在医院撞见傅念之后,后来的几天,顾暖都能遇见他。

他总是和以前一样,不计前嫌,哪怕上次顾暖不告而别,他也没过问。

傅念之知道顾暖每天都会往医院跑,他就在那个时间点,在住院大楼楼下的必经路等她,给她带份早点。

“谢谢。下次不要来了。”顾暖低头道歉,言语中有着深深的愧疚。

他本是八点钟准才上班,却为了她,早早就等在这儿。

因为他知道她每次都赶在七点前给ICU室的爷爷送餐,几乎顾不上吃就来了。

傅念之知道她有胃病,怕她久了这样身体扛不住,以至于现在每回都给她带吃的。

“念之哥,我明天会先吃了过来,你不要再给我带了。”看着那远去的白大褂身影,顾暖忍不住仰头喊道。

可那白色身影却未回头,装作听不见般,越走越远。

顾暖叹气的摇摇头,在心中暗骂一句书呆子。

低头看看腕表,大喊一声糟糕,顾暖快跑进了住院大楼。

平日顾暖一待就是待到晚上,中晚两餐外头解决,直到晚上十点多钟前才赶回去陆家。

白皎月养病,通常晚十点钟就是睡了。而陆津亦要应酬到很晚,没有十一二点上,他是不会回来的。

今天也不例外,顾暖踩点蹑手蹑脚的回家。当她看到客厅只开了一盏小灯时,心里还松了一口气。

小灯就代表着,白皎月睡了,陆津亦还没回来,客厅没人。

她小心翼翼地将门锁上,脱下脏兮兮的休闲鞋,刚要提着鞋上楼时,转眼就看到陆津亦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

顾暖吓到,险些叫出声来,心脏怦怦直跳。

陆津亦双手环抱,脱掉西装外套,只单穿一件黑色衬衫,菱角分明的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是那样的惊艳又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