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齐家的人。”陆津亦说起这个,又是满脸的头疼。

陆家跟齐家有商业上的合作,可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陆佳瑶惹事生非,非要碰齐慎的女人,全城都知道,齐慎最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女人。

“没事,你上楼休息。”他不想多说,轻推着白皎月上楼。

白皎月咬着下唇,迈着轻盈的步伐,一步三回头,目光恋恋不舍,仿佛经历着多大的生死离别般。

顾暖开门回来时,瞧见的便是如此煽情的一幕。

她不吱声,但开门的声响足够让她成为焦点。

白皎月和陆津亦同时回头看她,顾暖面无表情。

关上门后,也不打招呼,独自往楼上走,但刻意闪开白皎月,连碰到她衣角都怕。

不过也是,自从那次事件后,白皎月在她心中便是尊瓷娃娃,稍微靠近一点都不敢。毕竟人家可是一碰就碰瓷!

“顾暖。”她脚步刚踏上楼梯,却被陆津亦一把喊住。

“嗯?”顾暖回头,一脸的狐疑:“陆先生有何贵干?”

她说话的语气淡泊,轻飘飘的挑起陆津亦的怒火。陆津亦青筋暴起,沉着脸就要发作一般。她怎么可以无视他!

“怎么,陆家是什么酒店吗?出来进去的不知道跟人打招呼?”

“噢。”顾暖嘴角勾起嘲讽的微笑,“陆先生好,白小姐好。”

说完,摆出一副疏离客套的神情,看着陆津亦问,“陆先生ok了吗?我可以上去了吗?”

两人之间,火药味十足,谁也不肯退让。

往往这个时候,就是白皎月的上场时间!

“顾暖,阿亦是想关心你,他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不好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你听,多善解人意啊。

“好啦阿亦,你不要总板着脸,你好好说,顾暖会听你的。”白皎月跑到陆津亦身旁,像是在宣告主权般,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肢,拉长尾音撒娇道。

陆津亦冷哼出声,她会听?会听才怪。

顾暖站在那儿,情不自禁地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她二话不说,扭头就走,但无奈某人的手疾眼快。

陆津亦一把拽住顾暖手腕,用力一扯,顾暖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好在陆津亦扶住了她。

白皎月不经意间被陆津亦推出怀里,在看不到的角落,上一秒还笑靥如花的脸,下一刻忽变阴沉。

顾暖手腕被紧紧拽住,他用劲极大,疼的她龇牙咧嘴。

“陆津亦,放手。”她道。

本是件小事,但不知道为何,陆津亦总感觉自己快要气爆炸了。他讨厌她的目中无人,更讨厌她眼神若有若无的嘲讽。

“跟我去医院。”陆津亦沉默了下,薄唇微启,扭头对一旁的白皎月说道,“皎月,你先上去休息,晚些我回来找你。”

话音落下,陆津亦头也不回的拉着顾暖出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白皎月往日如水的眼神就像是淬了毒,死死定在顾暖消瘦的身影上。

打开停靠在门口的车门,陆津亦将顾暖推进副驾驶,自己绕到主驾驶位。

“去医院干嘛?”顾暖猜测出一二,但还是忍不住亲口取证。

“安排了医生取卵。”他应的理所当然。

顾暖眉头一跳,“你疯了,取卵不用先准备吗?”

“准备什么?”陆津亦扭头看她。

“不用先检查吗?”顾暖率先了解过试管婴儿的过程,知道一些操作。也知道取卵是件痛苦的事,一想到那长长的导管插肚内,子宫内,就一阵胆寒心惊。

“我,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顾暖凝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呵。”专心开车的陆津亦闻言分神扭头看她几眼,立刻嘲讽,“试管是你提出的,现在你跟我说没有做好准备?”

“这是想让我碰你的意思?”

“如果你真想,我可以勉强满足你。”

他露出嘲讽的表情,顾暖手指微缩,死咬着唇。

“你最好在试管期间跟其它男人保持距离。”陆津亦看她脸色惨白的模样,转眼想到她面对傅念之时的璀璨笑颜,心中立刻升起一丝无名火。

“如果在这期间,被我发现你和其他男人有身体上的接触,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见她无反应,陆津亦咬牙切齿的又威胁了一遍。

顾暖闻言抬头,看着他侧颜,心中一阵心酸。

曾什么时候,那个在她心目中犹如天神一样伟岸存在的男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代替的不过是个冷漠无情、又狠厉刻薄的恶棍。

“好。”没有过多的言语,顾暖冷下的心像是沉入海底的石头。

很快就到了医院。

一路上陆津亦不再同顾暖讲话,甚至去见医生,同医生交谈了几句后,他独留下顾暖出去,没有交代一句话。

替顾暖取卵是是个年轻的男医生,也是陆津亦相熟的朋友,但顾暖不认识,她始终保持着沉默。

不同顾暖的反应,那位男医生倒是对她兴趣十足。

明里暗里都问了好几个话题,但实际想问的问题则是:为什么你们都有生育能力,还来做试管婴儿?

当然,顾暖暗示他,陆津亦硬不起来。

最后,男医生信了。

由于之前顾暖流过产,准确来说是引产。对她的身体伤害太大,再加上她体弱,并不适合怎么快做试管。

男医生粗略检查,又看了下顾暖的病历。转身看了几眼顾暖,末了还怜悯的叹息摇头:这么好看的姑娘,可惜脑子不好,非要喜欢这种男人。

男医生出去,独留顾暖在空荡的手术室,她仰头看着头顶上的手术灯。

记忆陷入了三个月前的那天。

孩子生不出,最后引产,陆津亦的选择,他的字字珠玑像是铁烙刻在她心口上。

眼睛逐渐红润,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而她则像是个躺尸一样躺在那儿,没有一丁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