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顾城决直回身子,眼神里收敛起那几分玩味。

男人身上特有的古龙水味道还萦绕在鼻尖,权薇有些发怔,而后不自然地挤出一抹勉强的笑。

摄像师抓紧时机按下快门,总算松了一口气,拍到了一张还能用的相片。

五分钟后,权薇坐在车里捏着结婚证,手指摩挲在那个钢印上,还有些后知后觉的不真实感。

她打死都想不到自己会和顾城决出现在一份证件上……

到了顾家,顾老爷子紧绷着脸打量着权薇,看着权薇落落大方的名媛姿态,倒是满意。

还算配得上他的宝贝孙子。

“嗯。”对于那两张结婚证,他闷声点头。

权薇总算是知道顾城决的性子遗传了谁。

倒是温如云一直笑脸盈盈地对权薇嘘寒问暖,拉着她上楼说家常话。

“和妈说说,怎么和城决这臭小子在一起的?”温如云语气温柔,温热的手背搭着权薇的,眼神里都是爱怜。

权薇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想说也没事。”温如云体贴,权当作是女儿家害羞,摸了摸权薇的头突然道,“那时候,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你还那么小就……”

“都过去了。”权薇岔开话题,并不想回忆。

“对,都过去了,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温如云眼神里还有泪光,“你有什么委屈都可以和妈说。”

大概是因为三年前的事给权薇的阴影太过于深刻,对温如云这份关爱,她始终生不出亲近感。

此时听了这话,也只是浅笑了一下。

“对了。”温如云起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

打开一看,里面躺着晶莹剔透的翡翠玉镯,成色上乘,落地窗外的阳光蔓延进来,倒是渲染了几分幽绿的光。

权薇对于首饰的研究不多,也看出来这绝非一般之物。

“这是我们顾家祖传下来的玉镯,现在是属于你的了。”温如云托着权薇的手,作势就要套上去。

权薇摇头抽回手,委婉拒绝,“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知道这个玉镯的含义,不想糟蹋了温如云的一番心意。

“傻孩子,我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还跟妈客气什么。”温如云舒展着远山眉,勾唇浅笑,“你现在是城决的妻子,这是你应该得的。”

权薇还是摇头。

“难不成你还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不原谅我?”温如云问着。

“不是。”

“那你就安心收下这个玉镯。”温如云再次握住了权薇的手,稍稍一动,就套上了玉镯,满意地笑着,“多合适你啊。”

权薇讪讪笑着,有些无奈,实在没办法推脱。

在回去的路上,权薇第一时间把手镯取下来,递到顾城决面前,“这是你们顾家的传家玉镯,我不能收。”

“收着吧。”顾城决无所谓道,“顾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不行。”权薇态度坚决。

两个人对峙时,前方有俩面包车急速窜道,宋御反应快,只是躲闪之际车子还是摇晃了一下。

权薇重心不稳,直接扑到了顾城决的怀里,为了保护玉镯,举高手腕时直接磕上了车窗,吃痛地蹙眉。

顾城决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护住了权薇,大手停在她的细腰处,喉结微动。

气氛有些旖旎。

权薇看不见顾城决的表情,但感觉后背那块皮肤烫得离谱,耳根子也泛着红。

“抱歉。”宋御内疚。

“继续开车。”顾城决语气肃冷,视线落在车窗上一闪而过的红点,有些疑惑。

但不等他细想,就感觉到怀里的暖意一空,权薇已经坐直揉着手,错开眼神不去看他。

车子继续行驶,但宋御明显感觉到哪里不一样,但借着后视镜又什么都看不出来。

“还你。”权薇再次把手镯递过去,带了些恼意。

顾城决也不多说,直接拉了权薇的手,强硬地把玉镯套了进去。

“你。”权薇不解。

“你要是敢脱下来,就自己走回去。”顾城决这话不像是在开玩笑。

顾家是在城郊,而他们所在的路段离市区还有好一段距离,要是下了车,可真不一定能打到车。

权薇是识时务的人,自然不会傻到冒着流浪街头的风险和顾城决作对。

“松手。”权薇动了动手,但顾城决没有要放的意思。

下一秒,顾城决缓慢地用指腹按着淤青处,算不上温柔。

“嘶。”权薇警惕地看着他,像是炸毛的猫,身体自然往后缩。

“一会回去让张嫂给你上药。”顾城决冷淡放下手,和刚才判若两人。

权薇无语,坐得离顾城决越来越远。

周一。

权薇一大早就换上剪裁合适的职业套裙,气势十足地出现在了股东大会上,推门而入。

“你来这里做什么?”简宁诧异,示意秘书把权薇赶出去。

“这里是爸爸的公司,作为他的女儿,权氏集团合理的唯一继承人,我出现在这里难道不应该吗?”权薇慢条斯理地说着,腰板挺直,眼神挑衅地看着简宁,不带有一丝温度。

秘书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不敢动弹。

好在她和一些股东先取得了联系,才得知简宁提前了股东大会,想要早点确定下来总裁的位置。

“权薇。”简宁笑呵呵地,说话却意有所指,“我知道你一直都接受不了你爸爸去世的消息,每天晚上做噩梦,需要药物才能睡着,一直都不清醒。”

权薇上眼睑压下来,冷笑了一下,并不打断。

“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才把你安排到别的地方疗养。”简宁当着股东的面,把一个体贴入微的养母人设发挥得淋漓尽致。

“你怎么能说跑出来就跑出来呢,这样我会担心你的。我们在这坐正经事,先让秘书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也亏得简宁能睁眼说瞎话,让她堂堂一个大小姐说成是精神不正常的小孩子。

“我想,不清醒的应该是你吧。”权薇扫视了一圈股东,幽幽地说:“这里是权家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指手画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