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人情绪激动,黑眼圈很重,至少一宿没有睡觉。
“你们医院要是救不了我儿子,我就死在你们医院门口。”
“你们这些医生,个个吃人不吐骨头,钱花光了,人也救不活。”
“今天我绝不允许你们把我儿子转来转去瞎折腾。”
中年人指着一群白大褂怨气地说道,说完便爬到了救护车的车底下躺着。
“您别激动,听我说,我们医院请来了全市最好的医生,您儿子不用转院了,我们马上去手术室医治。”曾斌向中年人解释道。
“您看,这是我们云江市最好的医生。”曾斌把高辰推到中年人面前。
高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有些难为情,说自己是云江市最好的医生实在是有些惭愧。
“你唬谁呢,这个年轻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他怎么可能是云江市最好的医生。”中年人有些怀疑。
众人也议论纷纷。
“这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是云江市最好的医生,都知道,医生是越老越有经验,这个小伙子,看上去这么白白嫩嫩的,就像才从大学毕业两三年,有没有转正都还不一定呢,还说是云江市最好的医生。”
“这年头医院为了利益和安抚人心,真是什么慌都说,哎,世风日下喽。”
“您要是不信我,就在下面呆着吧。”高辰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转身去到病人身边。
“注射腺苷蛋氨酸没有?”高辰对着病人的主治医生问道。
“一小时之前就注射了,除此之外,还注射了复方甘草酸苷。”主治医生有些惊讶,这个年轻人问都没有问是什么病,就关心注射腺苷蛋氨酸没有?这也太诡异了吧!
“什么?注射了复方甘草酸苷?病人有糖尿病,复方甘草酸苷本身就能引起低血钾症,而且患者急性肝硬化导致了肝腹水,下肢水肿严重,现在病人的渗透压高得离谱!”高辰一脸无奈,微微有些愠怒。
主治医生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个年轻人,这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病人有糖尿病?他怎么知道病人是急性肝硬化?
就算他真如曾局长所说,是全市最好的医生,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啊!
“给病人注射少量双环醇。”高辰说道。
紧着着,高辰便拿出了玄脉神针,在酒精灯上炙烤之后,直接刺入病人的期门穴。
一针刺下去,病人猛地坐起来,吐了一口咸水。
在场的其他医生看了,有些怀疑针灸疗法的可行性,但又不得不佩服,毕竟这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不问病人病症就知道病情的医生,只是这一点,便足以令人啧啧称奇了。
“中医疗法!没有搞错吧,小伙子,听曾局长说,你是云江市最好的医生?”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老花镜的医生走到高辰面前,怀疑地说道。
“冯院长好。”旁边的几个医生恭恭敬敬地打着招呼。
高辰并没有理会来者,而是继续专心扎针。
“如果我没有猜错,病人现在急需手术吧,你这样用针在人家身上乱扎,要是出现了问题,你负得起责吗?第一人民医院丢得起这个人吗?”冯俞副院长见高辰看都不看自己,自己好歹也是医院副院长,便有些不悦地说道。
见高辰还是没有理会自己,冯俞副院长便走到高辰面前,试图阻止他继续扎针。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懂中医,不知道又是哪里跟人学了一招半式就急着想来显摆,要是病人有个好歹,那第一人民医院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高辰手疾眼快,转身避让,冯俞副院长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了地上。
“年轻人,我行医几十年了,在乡镇和县市都当过医生,对中医的理解不会比你差,你这样行针分明是乱来,病人是急性肝硬化而且还有乙肝,现在需要讨论的是应该注射哪种干扰素,而不是你现在用的针灸疗法。”冯俞副院长又苦口婆心地劝道。
一旁的医生本来还挺佩服高辰并没有经过诊断就知道病人患有糖尿病和急性肝硬化,但是经过冯俞副院长这么一说,好像他的话更有道理。
毕竟冯院长行医三十多了,他的经验足以出好几本医学著作了,而且人家是副院长,手里面有权力,说话自然有分量。
而这个叫高辰的年轻人,虽然猜对了病人的病情,但是这也不是什么通天的本领,有经验有能力的医生通过观察病人的外表特征知晓病情也不是特别困难的事。
众人开始有些躁动不安,劝高辰不要逞能,现在转院到更高级别的医院还有机会救活病人,要是晚了耽误了病情,到时候医院和他本人都脱不了干系。
见冯俞副院长和众医生都对高辰的治疗方法不认可,曾斌有些动摇了,冯副院长可是云江市首屈一指的中医大拿,他对高辰的中医疗法不认可,说明高辰的治疗手段存在缺陷。
要是出现了医疗事故,那自己的责任是推脱不掉的。
尽管叶佩达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又是叶氏集团总裁,他既然强烈赞许推荐高辰,一般情况不会有问题。
但是现在众医生都对高辰持怀疑态度,而且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识过高辰这个年轻人的真正医术,万一是叶佩达自吹自擂,毕竟高辰是叶老的女婿,如果那样就糟糕了。
要是他挽救了病人那当然是极好的,但是搞砸了,后果不堪设想,不仅关乎到第一人民医院的信誉问题,以及自己在医生面前的威信,更是会牵连到自己的饭碗。
“小神医,既然病人的病情比想象的复杂,要不还是转院吧。”曾斌来到高辰面前,有些尴尬地说道。
说完这话,曾斌尴尬得浑身不自在,人是自己花大价钱请来的,现在又不相信别人,他自己都感到有些羞愧。
“曾局长,据我所知,病人已经是肝硬化晚期了,肝功损害严重,而且伴有门脉高压,已经感染到脾脏和胃部,即使转院也不一定有效果。”冯俞在曾斌耳朵边上小声地说道,这种隐晦的医学事实不宜让众人知晓,尤其是医院门口看热闹的人和病人家属。
“那也得转!总不能等死吧!”曾斌恨了一眼冯俞说道。
“不用了,我的治疗已经结束了。”高辰淡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