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也想见见这个如西施一般有心悸之病,夺帝王之爱的定国夫人。
沿着曲折的荷塘小径慢慢走向凉亭,一路上各种各样的菊花,有的硕大如盘,有的小巧精致,有的简单爽约,有的层层叠叠宛若雍容礼服,有的灿灿如金,有的嫩白似雪,大概这时能开花的菊花品种都汇集在了这小小的院子中。
颇有一种“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的意味,想必这里住的是一个不愿与俗世纷争的清雅女子。
在隐隐的花篱之后,太后站定,目光复杂的望向篱落中的两个人影。
在清幽的月光下,一个白衣素服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端庄的坐在石凳上,漆黑的长发松散的垂下,并无任何饰物。但仍掩不了那温润如玉的光芒。
她似从天上而来,沐月光之姿,清冷绝美,高不可攀,但眉宇间若清愁含露,若西子蹙眉,惹人生怜。气质却从容娟秀,如同春日里的碧螺春,幽香淡雅又令人酣然沉醉。
一向暴戾的东方辰此时却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轻声问道:“如今你身怀有孕,又有心悸,为何又要饮酒,若是作践了自己的身子,叫我如何安心?”
定国夫人,嘴角勾起一缕若有若无的冷笑,清冷地道:“皇上日理万机,就不必为我这戴罪之人费心了。如今天我夫君满门抄斩,只余我苟且于世,已经生无可恋……”
“住嘴!”东方辰猛地的高声调喝道,随即放柔了声音道:“清韵,你难道对我真的一点旧日情意也没有?我知道是我负了你,但我会用余下的时候来好好爱你,哪怕,你怀有他的骨肉!”
东方辰竟然不用朕而自称我,看来对此女是真情实意!
但两人的谈话又莫名其妙,好像东方辰处死了她的全家,难道就是为了得到此女?
荒唐!
无双在心中对他这种行为不耻之极,于是眉头轻皱,目露厌恶之色。
偏偏太后以为她心生嫉意,更是高兴。
待回到寝宫,太后高高在上的看了程无双一眼,凤眼一挑,威严地说:“只要本宫在一天,这后宫就容不得狐媚惑主之人。程无双,你给本宫好好记着,若不安守本份,皇上玩厌你的时候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哼!”
程无双浑然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中,只是盘算着如何从定国夫人身上找突破口。
太后走后,无双一脸忧郁的坐在梳妆台前,轻声一长叹,令百花黯然失色。
服侍她的宫女看她如此难过,不禁欲言又止。
无双将桌上的金钗珠玉扫落一地,口角生嗔:“整上守着这些死物,有何意思?采月,这些东西都赏给你了!”
无双大方的指指地上散落的花甸,懒懒地说。
采月捂住咚咚直跳的心脏,不敢相信地问:“皇后娘娘,您说的,是真的吗?”
无双眼角一扫,淡淡地说:“给你你就拿着,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采月赶紧跪下来把首饰一个一个捡起来,连连磕头,赞美之词滔滔不绝。
无双适时的打住她的谄媚,轻轻一笑:“采月,你可知,皇上为何如此宠幸定国夫人?”
她这一笑,如寒冬回暧,云开月明,将先前的阴霾扫尽,令采月失了神。
待回过神来,采月才急急地说:“依奴婢看,娘娘你比定国夫人美多了,只是皇上他……”
无双脸色微愠:“有话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