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韵睁开眼,头既沉又疼。鼻腔里乙醚的气味让她作呕,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敏锐的神经先于大脑判断出了危险。

有人!

就在她缓缓从地上坐起的同时,悉悉索索声从身后靠近,而那异味也越来越浓烈。

时韵知道是这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是什么人会如此恶臭?刚念转过就觉劲风袭来,她虽反应快但因乙醚的药效而全身乏力,只挪动了一尺距离就被扑倒在地了。

“嘿嘿”两声怪笑从上方传来,随即身体被翻转,她看清了对方面目。

凌乱的鸡窝头,肮脏的衣服,咧开的嘴里发黄的牙齿,都在宣告着这人是流浪汉。

时韵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却仍然敌不过男人的蛮力,衬衫领口被粗鲁地扯开,露出一片光裸的肌肤。男人越加兴奋了,甚至嘴角都流了口水,一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这种时候但凡是女人,都可能要失声大哭,但时韵不但没有哭脑中还在疾速运转。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就环顾四周,发现角落一处隐隐闪烁着红点,那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与那次马场医务室的手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显然是装了摄像头,有人要拍下她被流浪汉侮辱的一幕。

当下情形也不容她细思,流浪汉俯下头来同时恶臭也侵袭,就在贴身衣物都要被扯下的一瞬,流浪汉身体一震,突然停了动作。

画面像是静止了。

监控背后的陈思思看到此处蹙起眉问:“怎么不动了?”

陆东凑近过去调试,因为离得近,鼻间闻到陈思思身上的香水味,不由令他心神荡漾了下。但下一瞬注意力就被画面中的一幕吸引了,原来刚才那不是静止画面,流浪汉居然被推翻在了地上,露出时韵惊慌失措的小脸。

“怎么回事?”陈思思在旁失声质问。

陆东看清画面后眼睛不由瞪大,那流浪汉的腹部插了什么,正不断地往外冒血。流浪汉只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血很快流了一地。时韵吓得连滚带爬到旁边缩起身体抱住双膝簌簌发抖,看到这一幕陈思思与陆东对视了一眼,迟疑地问:“死了?”

陆东下意识地摇头,表示不知。

刚才时韵被流浪汉压在身下,看不见底下动静,不知道那流浪汉怎么被扎了。

等了片刻,流浪汉也没有再起来过,时韵惨无人色满眼惊恐状。看到此处陈思思忽然笑了,轻吐三字:“死得好。”

陆东转过头,这不是没按原计划走吗?还闹出人命了。

却见陈思思媚眼如丝地笑道:“原本我还只是想拍些贱人的‘动作戏’,再废掉她一只手而已。现在更好了,杀人罪轻则有期徒刑二十年以上或无期徒刑,重则死刑,什么事都解决了。骁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会要一个杀人犯。东子,你把这片子剪剪好,把该有的和不该有的都理顺了。”

陆东闻言眼中闪过阴毒。

陈思思从座位里慢条斯理地起身,“我去会会她。”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药效还没过呢,贱人飞不上天去。”

走进屋子,陈思思居高临下打量时韵,见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狼狈状,痛快地笑了。

“你笑什么?”时韵颤着声问。

陈思思:“我笑你之前有多得意,此刻就有多像一头丧家犬。”她在“丧家犬”三字上故意加重了音,极尽侮辱。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陈思思挑了挑眉,否认:“我可没说。刚好经过这边,出于好奇进来看看。”

出于好奇?时韵觉得这是她今天听过的最大笑话。

陈思思拿脚踢了踢流浪汉,见果真不动后对着时韵慢慢鼓掌:“Wow,你杀人了。”时韵仿佛被针戳中了般浑身一颤,极力否认:“我没有!”

“那这个人怎么会死了?你不用和我解释,直接跟警察解释吧,想来现场应该有留下杀人罪犯的指纹和证据。”陈思思故意在房子里环绕一圈,又再走到时韵跟前蹲下,用轻蔑的口吻问:“你说故意杀人罪要判多少年?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时韵听见陈思思这般说脸上神色几欲崩溃,她大声嘶喊:“你胡说,我没杀人!”

“杀没杀人自有证据来说话。”

“什……什么证据?”

陈思思凑近,“比如,一段视频呢?”成功看见时韵惊恐地睁圆了眼瘫软在原处,不由越加得意起来:“时韵,你真的以为够格与我争吗?我要整你只要动根手指头就行了,以前我只当你是只小狐狸,骁玩一玩就算了,该收心时我自会帮着处理。”

时韵缓缓抬头,不敢置信地问:“泄露HR计划的人是你?”

陈思思耸了耸肩,“一个小小的企划案而已。等我和骁订婚了,陈氏与盛唐要合作的案子多着呢,还怕挽回不来损失?”讲到此处陈思思语调上扬,难以言喻的兴奋也尽露出来。

可下一秒,她全身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