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沈苡欢将自己灌的烂醉。
她从未想过,如今顶着别人的身体,活的竟也如此艰难。
沈苡欢原本就是沈家的千金,却被沈家人这样不重视。
而唯一重视她的沈家老太太,却又在这几天回乡祭祖。她真搞不清楚,自己留在沈家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就这样想着,酒喝的也越来越多。
沈苡欢醉起来的样子很美,身边不断有男人上前来搭讪。
沈苡欢实在被扰的烦了,便一把推开面前的男人,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起身往外面走去。
天什么时候黑下来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
没有目标,漫无目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走出去了多远。
直到脚下痛感传来,她这才发现,不合脚的高跟鞋已经将自己的脚踝磨破了皮。
她坐在路旁,将高跟鞋脱掉,长长的一口酒气吐出来,头也跟着晕了。
沈苡欢叹一声,拎着高跟鞋将头埋进臂弯。
“沈小姐?”
头顶处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沈苡欢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张俊逸的脸。
男人带着一副金丝无框眼镜,眉眼清秀,一身灰色西装。
他并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规矩的系着领带,而是配上了一条同色系的男士领口巾,斯文的像是从电视剧里走出来的一样。
这张脸,沈苡欢是陌生的。
男人弯起眉眼,道:“不记得我了吗?我们见过两次,一次在伦敦,另外一次是在回国的飞机上,我是谭渊,是一名律师,想起来了吗?”
沈苡欢自然没什么印象,那应该是她没重生之前的事了。
谭渊目光所及之处,刚好看到她脚踝上的伤。
他顿了一下,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
沈苡欢莫名其妙的看着男人远去,没出片刻,他果真又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多了一个半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消毒药水和一些创可贴。
谭渊蹲在她面前,冰凉的指尖刚一触碰到她的脚踝,沈苡欢就将脚缩了回来。
她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我自己来。”
谭渊没说什么,自然而然的松了手,将医用棉签交给她,任由她自己处理伤口。
等沈苡欢将创可贴贴好以后,他才绅士的伸出手来,说道:“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沈苡欢本也不娇气,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可她刚一起来,就头重脚轻的往一旁跌去。
谭渊上前来,搀扶了一把,这才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气。
谭渊皱眉,问道:“你喝酒了?”
沈苡欢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眼前的谭渊已然三头六臂。
她傻笑着:“要你管!”
说着,她又一把推开了谭渊递过来的手,独自一人,一瘸一拐的往前面走去。
谭渊带着一脸无奈的笑,看着她的背影。
片刻后,沈苡欢突然回过头来,醉醺醺的问:“你刚刚说,你是律师?那美国那边的……法律你熟悉吗?”
谭渊一怔,随即笑着点头。
沈苡欢又一瘸一拐的走回来,停在他面前,忽闪着大眼睛,问:“那……我,我遇到了点麻烦,你能帮我讨回公道吗?”
谭渊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我很乐意效劳。”
……
一家咖啡店里。
沈苡欢坐在谭渊的对面,哭的稀里哗啦,语无伦次的说:“我死了,我真的死了……死的好惨!是沈瑜拔了我的氧气管子,她和我未婚夫搞在一起了……”
她忽然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看着谭渊,醉醺醺的问:“我丑吗?”
谭渊被问的一怔,随即笑着摇头:“不丑,很漂亮。”
闻言,沈苡欢又问:“那他为什么就不要我呢?他跟我小妈在一起了,呜呜……你骗我,一定是我太丑了。”
谭渊实在没法子,只能说道:“沈小姐,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清醒的很,你也不相信我,对吗?我没骗你……我真的死过一次了,好痛的……”
沈苡欢的这番话,自然而然被谭渊理解成了醉话。
而沈苡欢也越说越离谱,最后竟然用手指比划出了一只手枪来,指着谭渊的额头,说:“嘭——你死啦!”
随后,她直接趴在了餐桌上,睡着了……
“沈小姐?沈小姐?”
谭渊一连叫了几声,沈苡欢都没有回应。
看着这样的沈苡欢,谭渊一脸无奈。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没法子,也只能先带她离开这里。
……
一家5星级酒店内,谭渊开了一间套房。
他将沈苡欢安置好后,立刻赶往下一个约会地点。
江筠郁早已经在那里订好了位置,而他今天又迟到了。
私人会所的包房里,萧栩坐在沙发里哈欠连天。
江筠郁难得清闲,约了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兄弟来这里小聚,顺便给刚刚回国的谭渊接风。
谭渊跟江筠郁同岁,是江筠郁的御用律师,也是国内知名的金牌律师。
他专门帮江筠郁处理一些棘手的问题,官司从未失败过。
所以,一般人也请不动他。
见谭渊从门外进来,萧栩指着他说道:“老谭你怎么又迟到了。我昨晚值夜班,白天又给江老太爷祝寿,现在困的睁着眼睛都能睡着,你也好意思让我等?”
谭渊一脸抱歉的坐下,将带来的礼物递到江筠郁面前来,道:“我才从外地回来,没赶上给老人家祝寿,这是顺路买来的礼物,麻烦帮我转交给他老人家。”
江筠郁将东西接过来放在一旁。
萧栩还不依不饶道:“你还没说你因为什么迟到呢?自己罚酒!”
谭渊笑的一脸斯文,将空酒杯注入红酒,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在路上遇到了个挺有意思的女孩,跟她聊了几句,就忘了时间了。”
“啧啧啧,江九,你听到了没有,谭渊把我们俩都晾在一旁,自己泡妞去了。”
谭渊的个性一直保守,也不大爱与人开玩笑,面对萧栩的调侃,也只道:“并不是你说的那样。不过,那女孩的确很特别,我也才见过她三次而已……”
萧栩打断他问:“漂亮吗?”
谭渊脸红了一下,点了点头。
萧栩凑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成,那你也别解释了,有空也带出来给哥们认识认识。”
说着,他还笑着回过头,对江筠郁说道:“江九,咱老谭也铁树开花了,今晚就让他请,酒钱我可不付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