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里。

直到再也听不到傅北寒的声音,沈今安才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有些冷,裹着被子。

可抬眼就是男人紧实的肌肉,忙低下头。

霍靳尧拿了件衣服套上,遮住蜜色的肌理,转身绅士的离开房间,“你先换衣服吧。”

“嗯……”沈今安在被子里闷应一声。

片刻后,她换好了衣服,走出卧室之后,那件衬衫依旧拿在手里,看向霍靳尧的时候,有些感激,“谢谢您帮了我,衣服我洗好给您送回来。”

毕竟她已经穿过了。

霍靳尧坐在沙发上,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声音后,摩挲佛珠的动作顿住了。

他掀开眼眸,看着面前瘦弱干瘪的姑娘,“你还会再来,对吗。”指尖似乎还有她的余温。

沈今安点点头,“衣服洗好就给您送过来,您还在这住吗?”

“在。”

“那就好。”沈今安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她从镜子上看到自己变了一个样子。

傅北寒正是因为这点,才没认出她。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霍靳尧出声道,“半个小时后,水洗掉就好了。”

“很神奇。”沈今安笑了笑。

橘黄色的灯光下,小姑娘那身显眼的外卖服,此刻脸上挂着没有心机的笑,倒是很可爱。

看了眼时间,沈今安说道,“我先回去了,今天麻烦您了。”

她弯腰道谢。

霍靳尧没说话。

走出两步,沈今安的脚步就顿住,“你就不感兴趣吗。”

“什么兴趣。”霍靳尧缓缓抬眸,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没有多少情绪的看着她。

沈今安侧过身,终究问了出来,“之前的话,您都听到了,或许因为我您得罪了傅北寒,恐怕对您以后的事业有所影响,而我是傅北寒要通缉的女人,这种条件下,您为什么还要帮我?”更何况他为了自己,居然拒绝了傅北寒提出的条件。

霍靳尧倚靠在沙发上,氤氲在淡淡的檀香味中,有一种沉寂感,“你是觉得,我另有所图?”

“抱歉,以这种臆想揣测您。”可过去四年的经历告诉她,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帮扶。

沈今安有了孩子,有了软肋,她不得不谨慎。

哪怕这个人刚刚帮过她。

霍靳尧突然起身,走近一步,高大修长的身影笼罩了她。

沈今安退后了两步,却还是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的手很凉,没有温度的那种凉,如同碰上一块冰,却没有轻浮感,生不出任何排斥的接触。

霍靳尧凤眸微眯,有些痴迷于这种温度,修行了十余年的佛法,在此刻似乎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你不害怕?”

沈今安摇摇头,下巴还在他的手上,目光诚恳道,“因为我从先生身上感觉不到恶意。”

说是没有轻浮也不准确,他似乎只把她当成一件东西,可以是花瓶,还可以是副画。

无关情爱,无关男女。

他分明有无数的理由提出过分的要求,可他没有,要不是自己开口,说不定就真的让她走了。

霍靳尧笑了一声,就松开了她,手背在身后,指尖还在摩挲残留的温度,“抱歉,我今天唐突了你两次,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勇敢。”

沈今安笑笑,“那我就先走了。”

试探之后,她也就放心了。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另有所图,恐怕就不只是刚才的动作。

霍靳尧点头,直到沈今安离开了房间,他还在回味原来的温度。

“先生。”

在沈今安走后,黑暗之中,一个影子渐渐的显示出来,不动声色的站在霍靳尧的身后。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那个影子的五官,只能看出一道漆黑的轮廓,神秘的跟他的名字一样,只是属于一个人的影子。

霍靳尧看着窗外的浓浓夜色,雪已经化成雨雾了,他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原来,人身上真的有体温,和我不一样。”

影子带着黑色斗篷,闻言似乎有些诧异,看着他,“先生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人类本该有的体温?”

霍靳尧摩挲着指尖,浅笑,“嗯,是啊,那个女人,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