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晚上吃红烧肉吧,我想吃你做的。”林文苑撒娇。

刘婆子点头,“行,娘给做。”

说完,咋觉得哪里不对劲,干活天经地义?她为啥要说给儿子媳妇吃白米吃肉?吃粥吃馍吃饱就行了啊?

刘婆子想反嘴,闺女已经在旁边乐呵着掰着手指头算每个人可以分几块肉,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了,不想扫闺女兴。

咬牙,反正也是给闺女攒嫁妆,不亏不亏,回头多干点活补回来。

下午太阳偏西一点,金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一进门,抱着水缸灌了两大瓢水,才道:“奶,爹打发我回来要银子。”

“啥?”

刘婆子剥着土豆呢,一惊,差点给手划拉一个大口子。

金虎咽了咽口水,声音明显弱了,底气不足道:“镇上大夫说,娘的伤破什么邪,中什么的,反正很严重,说要在镇子上待几天观察观察才能回来,老姑给的银子不够……”

“十两都不够?还要住镇子上?老娘当初比这大的伤都划过,不吃药不看大夫,自个包着几天就好了,咋轮到你娘就这么金贵了?她咋不去抢啊?抓点药差不多就行了,没钱,滚滚滚!”

金虎也是半大小子了,被自个奶喷成狗,臊的面色通红,偏生一句话都说不出,只低头看开裂的鞋底,豆大的泪珠噙在眼眶。

“你杵着也没银子,你老姑心善,拿自个嫁妆钱出来,你们倒得寸进尺了?是不是还要吸我的血?”

林文苑在灶房里煮栗子,一听丢下铲子出来了。

“苑儿啊,我就说这群王八羔子没安好心,十两银子治个脚,那脚是镶金还是镶银啊?他们是看你有点银子心里不舒服,要算记着吐出来啊,他们见不得你好啊,都反了天了,我咋养了这么一群白羊狼?这是要逼死我啊?”

金虎额上青筋暴起,身子剧烈的抖着。

林文苑一看,娘啊娘,你骂归骂,别挡着金虎面前骂她娘啊,半大小子的自尊都给骂没了。

而且大嫂一听就是破伤风了啊。

她挡在金虎跟前,道:“娘,我大哥大嫂没去过几次镇上,更比别说金虎金龙和金枝了,世面都没见过,懂个啥?说不准遇见赤脚大夫,被骗了都不晓得,我跟着去看看。”

金虎抬头,惊讶的瞅着老姑。

老姑这时候不该跟着奶一块落井下石吗?

“可你也没去过几次啊……”刘婆子担忧,而且去镇上一来一去远,她心疼。

林文苑学原主做派,挺直了腰板,讨好卖乖,“娘,你闺女聪明?啥不会?咱家也没个合适的人啊,我累了就歇会儿,没事的。”

刘婆子想了又想,直接给金虎银子她不放心,必须有个人陪,其他人?能托付银子嘛?这么一想,一出事,她能仰仗就只有闺女了,越发心疼闺女了。

“等等。”

刘婆子手脚麻利的烙了好几张白面大饼,灌了汤水,又抓了新鲜煮出来的栗子装布袋子里,叮嘱,“金虎,照顾好你姑,你姑要有个啥,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

“娘,我们走了。”

刘婆子把两人送出门外,泪水瞬间下来了,“苑儿,早去早回,注意安全啊……”

林文苑,“……”

您儿媳妇说不准快翘辫子了,孙子累成狗您老不担心,自个闺女就上镇子一趟,哭的和天塌了一样,合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