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金叶已经搬出了板凳,春喜婶子伸长脖子扫了眼饭桌,眼睛都亮了,“这不听说文礼家的回来了,来看看,家里也没啥好东西,拿了颗白菜,老婶子,你莫嫌弃啊。”

“这个鸡蛋,给文礼家的补补身子。”

刘婆子一一接过,心里直嘀咕,就这点东西还好意思寒颤人?不过脸上笑的客气,“坐,都坐。”

一般赶上别人家吃饭的时候,有那懂事的给了东西就走了,可几个妇人大啦啦坐了,半点没自觉。

春喜婶子往桌上瞥了一眼,笑道:“老婶子,这鱼是你家文苑买回来的吧?我们我们在镇上看见她了,在卖栗子糕,买的人可多了,卖了不少银子吧?”

林文苑和刘婆子对视一眼。

得,奔着这来的。

反正有娘在,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林文苑笑两声,闷声扒饭,别人也见怪不怪,林家小姑向来没礼数,习惯了。

刘婆子知道栗子糕的事瞒不住,好在是啥做的别人不知道,也就大方道:

“是啊,要不咋说我家苑儿福气好,又能干呢,这不,她闲着没事干在灶房捣鼓,就捣鼓出来了,她又闲着没事干,去镇上卖,谁想到还真卖出去了,别人哪有这个命呦。家里人干活累了,孩子们也馋肉了,干脆买条鱼肉给大家补补,家里人多,一家子都不够吃呢。”

言外之意,没你们的份,甭惦记了。

村子讲究礼尚往来,分了他们也还不上。

几个妇人听的又酸又怄。

合着都是闲出来?

谁信啊。

春喜婶子又问,“老婶子,我在村里这么久了,也没听说啥东西叫栗子的,是地里长的,还是山里挖的,还是树上结的啊?”

“是啥东西有啥要紧啊,关键是我苑儿是福星啊,菩萨都保佑她啊,干啥事不能成?哪像她没用的几个哥嫂,打她一生下来,连哭声都比她几个哥哥大一些。”

接下来,洋洋洒洒三千字,全在花样夸林文苑怎么有福气,就是不提栗子是啥。

没用的几个哥嫂,“……”

林文苑快憋不住了,她娘真是个人才。

有那听不下去的已经在院子里转悠起来了,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反正栗子锁屋子里了,看呗。

栗子壳做饭的时候早烧成灰了。

她又不是傻的,这等赚钱的好事,自家闷声发财都不够呢,和别人分享?

几个妇人看了一圈,也没看出啥,有心急的直接道:“老婶子,乡里乡亲的,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往后你家要是出了事,还不是得要大家伙帮忙,你告诉我们栗子是啥,我们又不会抢了你家生意。”

刘婆子脸登时变了,“你号你娘的丧啊,你家才出事,你全家都出事。”

春喜婶子见状不好忙打哈哈,“老婶子,她的意思是,一个村的,互帮互助……”

“我呸,老白家的,你家男人在镇子赚银子回来咋不来我家互帮互助呢?老李家的,你家的前头去山上打了只山鸡咋不来分我家一半呢?打老娘的秋风,做梦去吧,真把老娘当傻子哄了,要不要脸啊!”

“我你,你……还我家的鸡蛋!”

刘婆子伸手一推,叉腰道:“一码归一码,你家男人前年痔疮犯了,老娘可是给了一包红糖的,就你拿个破鸡蛋也好意思要回去?要还吧?老娘给你。”

说这抓起蛋,往那妇人脑袋上一磕,蛋液顺着妇人脸流下来。

妇人尖叫一声,伸手就要和刘婆子掐架。

我滴妈呀,林文苑急忙过去拉架,她娘真不愧是村里一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