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误会了。”
王泰然立即拱手致歉,神色却一脸肃然,说道:“在下只是个天赋平庸的内门弟子,承蒙陈师兄看得起,在下感激不尽。只不过,剑仙一途,性命交修一口剑,我命由我不由天。在下只想凭着自己的努力,以手中之剑,在剑道当中,斩出一条仙路!”
王泰然这话倒是说得很实在。
陈玄策听完之后,立即就消气了,摇摇头,唏嘘不已。
“我命由我不由天!”
“志气倒是很有志气。”
“可你自己都说了,你天赋平庸,资质低下,却还想凭着手中之剑,自力更生。”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
陈玄策感叹了几句,最终下了个结论,道:“你这榆木脑袋……脑子有点轴啊。”
王泰然竟然点头认同,道:“陈玄策师兄此言有理。”
陈玄策觉得奇怪,讶然问道:“我说你是癞蛤蟆,还说你是个榆木脑袋,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生气?”
王泰然摇头道:“我要是这么容易生气,只怕早就在师门待不下去了。”
陈玄策道:“看你这副忍气吞声的样子,似乎在师门当中,早已习惯了被人霸凌,受人欺辱,真是白长了这副身板。”
王泰然低头看着自己那醋钵大的拳头,苦笑以对。
陈玄策转身离去。
王泰然的事情,陈玄策懒得多问。
二人今天才认识,而且王泰然连加个班教一下剑术都不肯,陈玄策怎会多管闲事?
陈玄策着剑,往山上竹林里走去,没走多远,远处就有一群人着朝竹楼簇拥而来,将王泰然团团围住。
众人大肆叫嚣。
王泰然沉默不语。
陈玄策停下了脚步,转身回头,打算看个热闹。
可那群人里,却走出几人,远远朝陈玄策指指点点,挑衅起来。
“陈师兄站着不肯走,难道要路见不平一声吼,替这个废物主持公道?”
“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不要以为做了掌教弟子,就真的成了宗主之位的继承人。庸人不能修行,人生苦短不过几十年。几十年后,我们这些修仙问道的,延年益寿,活得好好的,而陈师兄你怕是早就寿终正寝,不知埋在哪块土里。”
“王泰然虽然是个废物,可他再怎么废,好歹也有灵根,至少也能修行,好歹也是修行中人……”
“你这样的庸人,修行无门,连废物都没资格做!”
“陈师兄啊,你别以为,你是宗门的掌教大弟子,就能在我们面前耍威风。我们的师门凌霄仙宗,那可是仙门。你拜入仙门却修不了仙,此生不入仙途,终究只是一只蝼蚁……”
众人气焰嚣张,显然认得陈玄策,也知道他是掌教弟子,却不仅不把他放在眼里,反而那他来耍威风,尽情的冷嘲热讽。
“狗东西骂谁呢?”
陈玄策气得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怒道:“老子和你们素不相识,你们却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跑来老子面前叽叽歪歪,老子是挖了你们的祖坟,还是睡了你们的母亲?”
“我日你们仙人板板的,一群龟儿子玩意,一个个这么激动,恨不得把老子啃喽。”
“来来来!龟儿子们!老子今天就跟你们耗上了……”
陈玄策指着众人就是一顿狂喷。
曾几何时。
陈玄策也曾做过键盘侠,也曾在“祖安”混过,也曾是个嘴强王者。
平日里,陈玄策从不主动去招惹什么骂战。
可若有人主动招惹他,陈玄策一声“键来”,拿起键盘就是一顿狂喷。至少,在嘴炮这个领域,陈玄策平生不弱于人。
不过。
如今这形式有些不一样。
以前在网上骂战对喷,对方不可能顺着网线爬过来动手。
可现在这场面,还真有动手的可能性。
好在陈玄策提前有所准备,早在开骂之前,就掏出了白鹤小月给的羽毛,藏在身后,用力挥动着。
用不了多久,白鹤就会飞来。
打就打。
谁怕谁?
陈玄策根本就不信,这群在混迹在杂役峰的宗门弟子,真要打起来,能打得过白鹤?
那只白鹤,他可是亲自骑过的。
虽然白鹤平常时候,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鹤儿,萌萌哒。
可那小鹤儿一旦变大了,展翅十余米,羽翅像雪白的围墙似的,差不多有篮球场那么宽,那弯弯的鸟爪子,就像是锋利的弯刀……这样一身卖相,哪怕说是青冥峰的护山神兽,只怕也有人会相信。
陈玄策对小鹤儿的战斗力很有信心。
正因如此。
陈玄策对那群朝他叫嚣的宗门弟子,根本就没有半点忌惮。
哪怕他只是孤身一人,孤零零的站在竹林边缘,也战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陈玄策仗着有小鹤儿做打手,底气十足!
那群人见陈玄策如此气势如虹,反倒不敢再骂了,只放了几句狠话,说了一些“你等着”,“这事儿没完”之类的狠话,就退了回去,重新把王泰然团团围住,一个个撸起袖子,朝王泰然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骂咧咧。
若论身高和体型,王泰然可以说是鹤立鸡群,他那铁塔一样的魁梧身材,将近二米的身高,比众人威猛了一大截。
可不论众人怎么打,王泰然都只是被动挨打,根本就不还手。
很快。
王泰然就被人绊倒在地,成了滚地葫芦,众人也因此而打得更凶了,但终究有所顾虑,不敢使用兵刃,只敢拳打脚踢。
这群人打得很熟练。
很显然。
在殴打王泰然这件事情上,众人很有心得,早已打出了经验,打出了水平……
这一幕。
陈玄策看得直皱眉头。
这群人刚刚对我冷嘲热讽一番,现在掉头就去殴打王泰然,显然是在杀鸡儆猴。
把王泰然当鸡。
把我当猴耍?
陈玄策想着想着,一肚子火。
“都给老子住手!”
陈玄策大吼一声,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朝人群丢了过去,正好砸在其中一人的脑袋上。
砰!
那人应声倒地,抬手捂着脑门,指间满是鲜血,嘴里却在厉声嘶吼道:“弄他!干死他!打破他的头,血债血偿……”
众人听到嘶吼,赶紧围了上去,嘘寒问暖,询问伤情。
至于这受伤之人说的血债血偿。
众人好像是集体失聪,耳朵聋了,没谁敢去找陈玄策报仇。
谁敢真的冲过去对陈玄策大打出手?
骂一骂也就算了。
口角之争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即便事情闹大,闹到杂役峰首座面前,甚至被掌管宗门弟子事务的司徒长老知道了,最多也就是跪在祖师大殿里,罚跪思过,事情也就过去了。
可一旦大打出手。
甚至将掌教大弟子打得头破血流。
事情就麻烦了。
到了那时,师门追究起来,问责此事,谁担待得起,这事谁扛得住?
谁都扛不住!
这个后果,众人心知肚明。
谁会傻傻的去对陈玄策大打出手?
谁敢?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阵沉默,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那个被石头砸破了头的弟子,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也渐渐的回过神来,知道今天这仇,怕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于是不再说要血债血偿,放声大喊道:“快!我不行了,快扶着我,快按住我的人中穴,我……我被那陈玄策用石头砸破了头,满头是血,怕是活不成了!你们赶快带我去找杂役峰首座鲁红裳,请她替我主持公道……”
这弟子喊得声嘶力竭。
周围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时没回过神来。
陈玄策也看愣了。
那人刚刚还说要干死我,突然间就不行了,活不成了?
哇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街头神技……碰瓷?
呸!
年纪轻轻就出来碰瓷,怕是没有挨过社会的毒打!
陈玄策气得牙痒痒,抬头朝空中眺望,却见远处有一只白鹤,正疾驰而来。
小月来了!
我青冥峰的护山神兽都来了,我还怕个肾?
我陈某人无所畏惧!
陈玄策阴沉着脸,撸起袖子,冲了过去。
“敢在老子面前碰瓷,想过后果吗?”
“你既然活不成了,那就死得痛快点,少玩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
“堂堂仙门弟子,演技怎么能如此浮夸,不如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给你帮个忙,帮你死得逼真点……”
陈玄策冲过去的时候气势如虹,仿佛要一个人去单挑对方一群人。
不过。
当他冲到距离对方只有几步的时候,却陡然停下脚步,不再上前,只将手臂一挥,大喊道:“小月,弄他们!”
唳!
空中一声鹤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