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的情况怎么样了?”他关心道。
“慢慢会好的。”容钰叹了口气,说道,“殿下,给你添麻烦了。”
“我认识的容钰可不会这么有礼。”凌景泓故意调侃她,想让她笑一笑。
容钰笑了,“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
“对了,你今天的气色看上去很好。”凌景泓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痕几乎都没有了,面色还很红润,不由得好奇,“为何你康复得如此之快?”
容钰正在想怎么编个借口时,却听他又说道:“看来齐王府的太医医术果然高明,一夜之间就能让你痊愈。”
容钰赶紧顺着说道:“是啊,昨晚请的太医是挺厉害的。”
“景彦一定对你很好吧。”凌景泓笑道,“不然怎会请太医院最厉害的太医给你医治。”
容钰嗤之以鼻:“殿下就别说笑,全京城都知道我是强嫁于他,殿下你就别提他了。”
一想到昨天她被人殴打,还被他侵犯,她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似乎没料到容钰会这样回答,凌景泓愣了愣,但很快就安慰道:“他人之言无需在意,过得好与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容钰本来就没将这段婚姻当回事,自然不想多谈,她特意嘱咐道:“殿下,追查歹人之事希望你不要让第三人知道,尤其是凌景彦。”
“为何?”凌景泓不解,按理说,妻子遇袭,丈夫自然是最应该知晓的,况且容钰昨日并没有被歹人侮辱,不存在失节需隐瞒一说。
“我不信任他。”容钰直接说道,但很快她就意识到她是在对凌景彦的哥哥说话,于是补充解释道,“梅儿毕竟要长期生活在王府,所以我希望王府中没有一人知晓此事。”
凌景泓知趣地没有再追问,他换了个话题,“容钰,你不妨说说你昨日的行程,我们分析一下,歹人有可能是谁。”
“我昨日只是去找了几个医馆。”容钰仔细回忆,“而且是临时起意,应该不会有人知道。”
“你去医馆为何?”昨日容钰刚遇袭,凌景泓不好多问,今日见她状态恢复,于是就想了解详细,好尽早破案。
容钰于是将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你想成立女子医馆?”凌景泓听到这点,有些惊讶,也有点好奇。
“是啊。”容钰觉得凌景泓不像是迂腐之人,同他说心里话也不会被嘲笑,于是解释道,“身为男子,殿下你自然不知女子看病的不便,而且由于身体构造不同,女子本就比男子多病,尤其是一些不便启齿的病痛。”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意识到与一名男子讨论妇科病好像不太好。
没想到凌景泓却毫不介意:“无妨,你继续说。”
“那我就直说了。”作为医者,容钰觉得女性病不应该成为不能提的名字,要让大家不再避讳就得她来起这个头,“女性疾病医学上统称为妇科病,妇科病若是没有及时治疗,轻则影响日常生活,重则影响女子生育乃至下一代健康,所以无论对个人还是对民族来说,妇女健康尤为重要。”
凌景泓点头赞同:“说得没错。”
“不瞒殿下,我想成立女子医馆不仅仅是为了造福广大女性,我也是想创造自己的事业。”容钰坦承道。
“你的事业?”凌景泓明显被惊住了,显然她创业的想法比创立女子医馆更惊世骇俗。
容钰笑了笑,“殿下也觉得女子想要有事业是天方夜谭对吗?”
“那倒不是。”凌景泓抓了抓脑袋,尴尬地笑了笑,“我离开京城多年,不知京中女子已有这些想法。”
“不是京中女子,只是我。”
两人坐在凳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闲聊,不知不觉,容钰就将自己的想法悉数说给了凌景泓听。
“所以你去找医馆,是想有人与你合伙做生意,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投、投资?”凌景泓听明白了。
“对。”容钰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我相信,只要医馆一开,定会非常成功。而且不仅是医馆,连带着还可以成立女医师培养学馆,世上本就有女郎中,只是多被达官贵人豢养着,没有普及罢了。”
凌景泓问道:“如果真有学馆,生源从何而来?”
“有些医学世家的女子本就对医术感兴趣,还有些穷苦人家的女子需要有一技之长,甚至那些被夫家休弃的女子都可以学医、从医,只要报酬丰厚,我相信会有生源的。”容钰乐观道。
“你的想法。”凌景泓斟酌了下用词,“很宏大。”
“哎,可惜我没有钱财支撑我的想法。”容钰叹气道,“连那些医馆都不愿投资,我还能说服谁呢?”
“你现在不就说服我了吗。”凌景泓挑了挑剑眉,给了她希望。
“殿下你的意思是?”容钰的眼睛一下子放出了光芒,有些激动道,“你愿意投资?”
“我觉得你这门生意能够有番作为。”凌景泓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只是我的积蓄不多,这样吧,我介绍一人与你认识,你将你的蓝图讲与他听,他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那我先多谢殿下了。”容钰没想到与他交流如此轻松,早知如此,她早就厚着脸皮找凌景泓了。
凌景泓摆摆手,“一点小事,无需挂齿。”
“对你来说是小事,但对我来说却是很大的事。”容钰认真道,她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必须得先找到生存之道,如今道路有眉目了,她自然心存感激。
“对了。”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凌景泓,“瓶中药对治疗冻疮很有效,殿下你手上的陈旧冻疮抹上也能很快痊愈。”
凌景泓愣了愣,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因常年在关外,手指上留下的冻疮疤痕,他不知容钰竟然发现了这个。
容钰是医生,观察入微是基本技能,她觉得与凌景泓很投缘,即便对方没有想着帮她牵线搭桥,她也是关心他的身体的。
两人相视一笑,似多年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