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不出我所料,这十八路反贼的先锋部队,应该带着的是骑兵。”
“而且首当其冲的应该是虎牢关的,前哨大营。”
袁秀向着地图伸手一指,便是精准的落在了虎牢关前的大营处。
在场众人听罢,无不为之色变,由其是李儒此刻脸上更是附上了一层阴霾。
就如袁秀所想,董卓在听了袁秀的话后,立马从正座上起身。
“显雍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董相国摊着手,拖着壮硕臃肿的身子一路小跑的来到了袁秀面前。
显然袁秀的话,已经引起了他的兴趣与重视。
为了保命,袁秀不可将自己所知的信息全盘托出。
但随意透露一些不重要的细节,用来震慑一下在场之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见着在场之人那脸上震惊的模样,袁秀心中暗爽,可脸上却依旧做着恭谦的笑容。
“十八路反贼来势汹汹,而袁绍天生好大喜功,自然会想着要先声夺人。”
“所以秀料定反贼会奇袭进攻虎牢关,所谓出奇兵,贵在神速。”
“且虎牢关外有前哨大营,如果步兵来犯不出半日洛阳就可得讯支援。”
“况且关外乃是一片坦途,地利上最适合骑兵行动。”
“因此敌军想要奇袭成功,非骑兵不可。”
袁秀的分析有理有据,让在场人听着无不是点头称是。
就连一直闭目的战神吕布此刻也不由多看了袁秀一眼。
“哈哈哈哈,显雍大才,显雍大才啊。咱家得了显雍,何愁大业不成。”
董卓抚掌大笑,随即亲热的拉过了袁秀的手。
“不瞒显雍,咱家也是在两个时辰前才收到了消息。”
随即他冲着门口的下人冷目一扫,呵道。
“还愣着做什么,快安排坐席,给显雍看座!”
属下连忙安排坐席,便在董卓眼色的示意下,将坐席放在了文官首位。
袁秀走到了李儒跟前,脸上虽依旧是淡笑谦雅,隐隐之中却也透露着一分得意。
你让老子走,老子非但没走,反而坐的位置还在你前面,气不气?
李儒的脸色阴沉,两眼死死的盯着袁秀,神色是巴不得将袁秀给剥皮拆骨。
袁秀对李儒那杀人的目光却毫不避忌。
今日的事情已经让袁秀意识到,如果想要在西凉军中站住脚,李儒不得不死!
既然双方都已经撕破了脸,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劳驾文优兄挪个位置。”
袁秀嘴角微微一扬,示意李儒占了自己的地方,那神态显然是对李儒极度的挑衅。
倒也好在李儒是个文人,打不打得过袁秀另说,至少还算有些城府。
要不然换个其他直性情的武将,在袁秀这般挑衅下,估计会下一刻就拔刀搏命了。
你就得意吧,等不了几天,我便让你后悔活在人世上!
李儒心中这般想着,却还是强忍着腹中妒火。
挤出了一丝笑容,给袁秀挪了位置。
袁秀刚一落座,董卓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不瞒显雍,咱家也是在两个时辰前才收到消息。”
“那群乱臣贼子以孙坚为先锋,先遣了两千骑兵,不出半日就破了前哨大营。”
“先如今孙坚的骑兵正打算攻入虎牢关啊。”
“不知显雍有何良策?”
一时间,诸将皆将目光聚集在了袁秀身上。
看见西凉军这些将士的模样,想来是之前的两个时辰应该没有讨论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来。
袁秀轻笑,便是抬头向董卓问道:“敢问虎牢关如今有多少守军。”
“五百。”说话之际,董卓脸上阴云密布。
董卓也清楚的认识到虎牢关对于洛阳的重要性,因此早在听闻各诸侯起兵时,就派遣近三千甲士前往虎牢关看守。
只是让董卓没有料到的是,孙坚的骑兵的攻势会如此之快。
虎牢关前哨大营还未做出反应,便被孙坚两千骑兵给围歼殆尽。
“主公此时所郁结的,应该不是虎牢关之围的问题吧。”
董卓的神态袁秀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洞若观火。
听此,董卓紧蹙的眉头微微一松,并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示意袁秀继续。
袁秀轻笑着继续道:“虽说孙坚有骑兵两千,且首战高捷士气正盛。”
“但我虎牢关墙厚楼高,且占据天险易守难攻。况且孙坚部队乃是骑兵,缺少攻城辎重。”
“况且,以主公之英武决策,定然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已经派兵驰援虎牢关了。”
“洛阳至虎牢关,增援不过一日半的路程。”
“让五百守军守上一日半的时间,绰绰有余。”
“因此秀以为,主公之忧,不再虎牢关之围。”
听了袁秀的解释,董卓嗤的笑出了声来,“果然知我者,非显雍莫属啊。”
一时间,在场文武百官也是纷纷附和,开始夸耀起袁秀来。
只有那袁秀身边的李儒,脸色越发难看。
“那显雍不妨猜猜,咱家现在在为什么事情烦头。”
“人心!”袁秀一言,便是切中了董卓的要害。
董卓一听,一时间挺起了臃肿的身子。
“十八路反贼来势汹汹,搅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这庙堂上,那些文武百官此刻虽然对主公还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可背地里,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与那些反贼暗通款曲呢?”
袁秀说道此处,便是故意做了停顿,眼睛也有意的看着董相国。
当年十常侍的宦官之乱,何进无谋,这才最终让董卓有了入司隶掌权的机会。
但董卓心里也极为明白,这些朝廷上的人嘴上一口一个相国。
可心里却都是恨不得自己早点死,巴不得西凉军早点败。
“哼!”董卓气得拍案而起,咬牙切齿。
“这些汉朝的蛀虫,等咱家剿灭了那十八路反贼,咱家要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全部杀干净!”
西凉军兵威正盛之际,董卓尚可用武力威慑这些文人。
可西凉军新败,想必这朝廷里定会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同外面的反贼里应外合。
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祸起萧墙了。